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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年輕人的身體裡似乎藏著一個古老的魂靈。
他嘔吐起來,吃的那點早餐現在變成了水池裡的一灘酸水。他開啟水龍頭衝乾淨,用冷水激了激臉,拿了塊粗糙的紙巾擦乾臉。
他父親的記憶?也許吧,如果他的父親有幾百歲的話。這些一定是錯覺、幻覺,不是記憶。他堅持這樣想,因為不這樣想就太恐怖了。
我做過這些事?這些是我前生的記憶?
感覺是那麼真實,好像他真的做過,而做的這些事正是他所唾棄的。
他最憎恨的是殺人?在執法部門呆了七年,還沒能使他遠離這一切?難道在這一生中,他真的為了讓自己感到舒服和妓女睡過覺?
是對他生命的諷刺?如果他寫的是真的,那麼儘管時間從不停下腳步,有些東西則是永恆不變的。他不需要靠前世來知道那樣的關係行不通,對他來說行不通,他不允許這樣的事。花30美元買點溫柔,又不會得病,這事可不賴,不是嗎?
可他為什麼感到噁心?他為什麼有那麼強烈的負罪感?真的有所謂的宿命嗎?很久以前他就已經想過,那個特別的“她”不在他遇到的所有的人之中,也許根本就沒有這麼一個人,可他還是感到背叛了她,那個無名無姓的一個人。
他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了同樣的選擇?像一部蠢笨的機器?
凝視著自己恐懼的雙眼,他知道了一個關於自己的基本事實,而他不喜歡這個事實。
噩夢開始了嗎?它們永無休止像是毒液侵蝕著跳動不停的心臟,深不可測,無法清除。
◇歡◇迎◇訪◇問◇。◇
第44節:雅典娜神廟(1)
雅典娜神廟
現在只有四個保安陪他在樓內走動,他把這當成他們開始信任他的標誌。
基恩看著前面的兩個人,他們的背影看著有些熟悉。他每發出一點響聲,他們的耳朵就動一下,他們在等他做些什麼,只要不這樣看著他們就行。
我們今天是誰?說不清楚。他們今天又是誰?
他注意觀察著他們的相貌、行為舉止、體格和步法,很難把他們分清楚。
“你們長得都很相似。”
基恩聽到後面兩人嘲弄的笑聲。
“你們是兄弟嗎?”
他們沒有回答,步調一致地往前走。他應該知道答案,他以前就問過,不是嗎?可他不知道他問的是哪一個。
他們領著他上了電梯,四面圍著他,按了三樓,上那一層需要輸入密碼。
它在告訴我密碼?他感到那張小紙條在他的襪底兒點著他。他記住保安的手勢,盤算出數字,電梯繼續往下走。腦子裡想著剛才算出的數字,手指在身邊划著,不太對。
電梯門開了,地上鋪著一張厚厚的大地毯,四周死一般地沉寂,但他並沒放鬆。
他們領著他走過幾扇大門,說他讓他們把他領到圖書館來,他們就在門口等著。他什麼時候說了?每週三下午,已經七個月了,他們告訴他,這已經成了他的日常事務。他還說了什麼,怎麼自己不知道?
一棟有公寓、實驗室和圖書館的大樓,這地方是什麼迷宮?
圖書館高大寬敞,藏書豐富,擺著一卷卷厚厚的書,人類就是這樣儲存他們的記憶的,這就是他們的“永恆”。
他繼續朝裡走,馬上注意到了攝像頭,他們不留一點機會給他。他沒有理睬攝像頭,徑直朝裡走去,屋子中間是一張長桌子。
桌子上擺放著成卷的牛皮卷、羊皮卷和紙張,看上去像五花肉,每一張紙上都密佈著一些錯綜複雜、精心描劃的紅色線條,像一條條的血管,寫著數不清的人名和日期,像一片罌粟地暗示著死亡,這是家譜。
他坐在桌旁,拽過來一張家譜研究著。如果這是他的日常事務,那麼他研究這些家譜一定有原因,雖然這個原因讓人難以琢磨,他也多少猜出一些,隱隱感到有東西就蟄伏於黑暗之中,離他很近,刺激著他。
他拿手指捋著一條線看去,在頂端發現了自己的名字,他的父親是勞萊斯,勞萊斯好像是很多人的父親,這令他更感困惑。他這一支沒有多少代,但是有很多旁支,兄弟姐妹眾多,但是很多都沒有名字。是不讓他知道?還是他們都不知道?
“每一箇中國的哈尼族人都能背出五十代的家譜,那就是一千年。”
走過來一個人,戴著精緻的眼鏡,拿著一本書。見過這個人嗎?讓我想想,對了,他叫塞維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