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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瑟瑟,颳起枯草一層層沙沙作響,平緩的坡地上天地間一片蕭瑟,新立的墳碑旁清理出了一塊空地,翻新的泥土裡夾雜著各種草根。
陸小鳳,花滿樓和西澤站在墓碑前,陸小鳳和花滿樓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表情才好,攪的江湖一潭亂潮的空花令事件就這麼突兀又莫名其妙的隨著月白色衣物的女子“虞歡”的死亡而平息。而這位虞歡似乎與西澤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絡。
西澤從來不曾說起他的親人,大家一直以為他是孤兒,誰知道認識他都這麼久了,又忽然冒出個疑似西澤親人的人,而這個人甚至沒能和西澤見上一面說上一句話,就已經死了。
“殤者已逝,西澤,節哀。”因為對具體情況並不瞭解,花滿樓不知該說什麼,只好用這沒什麼營養的話來安慰西澤。
瑟瑟秋風揚起西澤白色鑲金縷的長袍衣襬,披散下來的墨色長髮隨風而舞,西澤有些過分安靜,他安靜的守著虞歡的屍體,安靜的任由陸小鳳同花滿樓安排虞歡的下葬,安靜的站在虞歡的墓前,不哭,不笑,不說話,往日明亮的眸子黯淡之極,令人見之心悶。
良久,金烏漸漸變成豔紅的夕陽,像是那日虞歡浸染了血液的月白衣裙。一直在不遠處默默觀望的西門吹雪緩緩走了過來,陸小鳳見狀拽了拽花滿樓的衣袖,兩人悄悄離去,斜坡上只餘一金白一雪白兩道身影,寬大的衣襬在愈發激烈的風中烈烈作響,幾欲乘風歸去。
西門吹雪站到西澤身邊,眸光沉靜的停了好一會兒,眼見天邊最後一絲光線即將逝去,西門吹雪語氣毫無波瀾的淡淡道:“回去了。”
西澤聞言眨了一下乾澀的眼,抿著唇角,過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動作讓他渾身血流不暢,有些僵硬的一點一點轉過頭,看向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回過頭,沉靜的眸光令人信服,無波的黑色眸子泛起微微柔軟,語氣平淡的重複道:“回去了。”
像是打破了什麼硬殼,西澤深深的呼了口氣,接著有些艱難的扯了一下唇角,嗓音變得有些乾澀磨砂:“……我曾經有一個妹妹。”
停頓半晌終於還是說不下去,最後只是一個乾澀的:“哦”回答西門吹雪的話。
將西澤撿回萬梅山莊後,西澤興致一直不高,悶悶的絲毫沒有以往的生機勃勃灑脫純粹,讓人看著心裡不舒服,即便是西門吹雪很認真細心的投餵,也沒什麼起色。
時間很快過去月餘,這日清晨西門吹雪難得的比以往早起了一會兒。因為西澤的情緒,這段時間以來西門吹雪一直無法像平常一樣淡然平靜,今天更是睜開眼就再睡不著,索性收拾起身,去往梅林練劍。
沿著小路緩緩走向那片建有小亭的空地,還沒到,西門吹雪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燦金色的身影,金縷束額,馬尾妥帖高束,周身氣息沉靜卻生機盎然,他側對著西門吹雪坐在亭子裡,放在桌上手邊的長劍擦拭的乾淨閃亮。
西門吹雪腳步一頓,繼而緩緩走向西澤,似乎是聽到了腳步聲,西澤握住劍站起身轉過頭來,一雙耀黑的眸子裡隱約有星光閃耀:“要打打看嗎?”
西門吹雪聞言停下腳步,隔著十步遠抬眼審視西澤一遍,眸光微閃,點頭,道:“好。”
“噌”的一聲拔劍,身形化為金光閃電般自亭內;射出,出現在空地中央的西澤周身內息環繞,完美無缺,緩緩運轉。
輕輕閉上眼,西澤清晰的聽到晨露自梅葉滴落的聲音,細微的風輕柔拂過樹林的聲音,植物緩緩乾枯進入冬藏的聲音,一切的場景直接投射在腦海中一般,從眼前緩緩劃過,美不可言。
——泉凝月。
自四年前在水中見到那輪既望之月的投影起,西澤就在不斷的追尋,時過四年,終於領悟泉凝月的真諦。所有一切盡在掌握,長劍如臂指使,內息圓潤如意,再沒有任何可能會被任何人突破他的防禦。
手中長劍如同流水中的游魚一般,流暢迅捷的在身周圓潤如意的內息中游蕩,精準確切的抵擋所有攻擊。一時間兩道矯健的身形緩緩浮現在時空迴廊中,如同時光回溯般,梅林變作桃林,四年前的場景重演,游龍出海般的身形不斷交錯,電光火石間幾乎沒有任何間隔的兵器相交“鏗鏘”聲響徹梅林。
日頭漸漸移動,直至頭頂正中,糾纏的兩道身形驟然分開,西門吹雪勉力挺直身體站立,垂下握著劍的手竟然有些不穩,包裹在白衣內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吸沉重:
“你,突破了。”
西澤也累慘了,快到無以復加的戰鬥節奏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