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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是不精確的,不過方便理解。
《傷寒論》對太陽病的提綱條文歸納了太陽病的三個必備特徵:“脈浮”、“頭項強痛”、“惡寒”,必須具備這三個特徵,才能稱為“太陽病”。而葉知秋提到的這個關於“溫病”的條文,前面也說是太陽病,或者叫“太陽溫病”,但是這個病卻不完全具有太陽病的三個典型特徵,所以,稱之為“太陽病”是不準確的,這是張仲景在理論闡述上的一個小小的漏洞。當時張仲景觀察到了溫病這種熱性外感病,也是外邪引起的,所以統稱為太陽病了。
太陽主表,風寒邪氣這種陰邪侵犯太陽陽氣引起的病叫太陽病。但是,溫病的病邪是溫熱邪氣,是一種陽邪,傷的是人的陰液,既然陰液受損不足了,人自然會感到口渴,這是太陽傷寒沒有的病症,而溫熱邪氣是陽邪,陽邪侵犯人的肌表,人體正氣奮而抗爭,人就會發熱,所以發熱是溫病最典型的特徵,也是最先出現的特徵,由於溫邪侵犯的是人的陰液,一般不損害陽氣,不會感到惡寒,當然,如果溫邪夾雜風邪,病人會有輕度怕風的感覺。所以,溫病出現的病症也就跟傷寒不一樣了。
張仲景看到了溫病的這個現象,但是沒有深入研究,他主要研究的是傷寒,所以只是把溫病的一般特徵性的東西放在這,因為《黃帝內經》、《難經》都認為溫病是傷寒的一種,所以他也把它歸於了傷寒,歸於傷寒中的太陽病篇,便叫做“太陽溫病”()。
溫病侵犯人的陰液,而人體表和上焦的陰液是靠人的肺來輸布的,溫病的溫邪首先侵犯的是人的肺,應當屬於手太陰肺經病變了。因此,溫病不應該歸於太陽病,而應當屬於手太陰溫病。這是張仲景受當時醫學知識的限制,在理論闡述上的一個小小漏洞。
由於宋朝的人對溫病的研究才剛剛起步,還沒有看到溫病跟傷寒的區別,思維依舊受限於《黃帝內經》、《難經》,對兩者視為相同理論,所以並沒有認識到這個漏洞。
聽了葉知秋這句話,林億愣了一下,捻著鬍鬚想了想,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問題。
沒等他想到如何解答,葉知秋又問道:“傷寒和溫病是同一個病嗎?”
“那當然,《肘後備急方》說的,傷寒是雅稱,溫病是俗稱,兩個是同一個病。”
“既然是同一個病,為什麼用傷寒的方子治,卻會出現誤治?卻會變成風溫?”
林億愣了一下,捻著鬍鬚瞧著他,又不知如何作答。
葉知秋又道:“傷寒為病,寒邪束表,可以用熱法發汗解表,對吧?”
“對啊。”
“那太陽溫病也能用熱法嗎?”
“當然不行啊,那就會出現周身汗出,身灼熱,就是風溫啊,風溫就是是傷寒誤治出現的嘛,——風溫為病,脈陰陽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語言難出嘛,如果用熱法,那就會引起嚴重後果,‘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你學了傷寒論,這個條文應該知道的呀()!”
“我就是這一點搞不明白,既然溫病就是傷寒,為什麼不能用熱法?太陽傷寒不是寒束體表嗎?用汗法就能解表啊。”
林億又愣了一下,瞧著他,半晌,才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其實,仲景說的溫病,是一種特殊的太陽病,不要用太陽病的一般特徵去要求,也不能用太陽病的治法去生搬硬套。畢竟它是一種特殊的太陽病。”
“特殊的太陽病也是太陽病,既然是太陽病,太陽病必然惡寒,為什麼太陽溫病卻不惡寒?既然不惡寒,還能叫做太陽病嗎?”
“這個……”林億有些尷尬,捻著鬍鬚瞧著他,“特殊嘛,就是不一樣。”
“如果不一樣,就不應該叫太陽病,而應該叫別的病!”
“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他就是一種別的病,不完全是太陽病。”
葉知秋眼睛一亮,道:“這麼說,伯父也認為太陽溫病跟太陽傷寒完全是不同的兩種病了?”
林億終於明白葉知秋把自己攔住的目的了,凝視他片刻,緩緩道:“你在跟我說你爺爺誤治二皇子的事情,是吧?”
“是!聽審那天我去了,我仔細研究過二皇子得的病,其實不是太陽傷寒,而是溫病,是完全不同於傷寒的溫病,正如剛才跟伯父討論的,溫病跟傷寒完全不同,不是大同小異,而是完全不同!從病因病機到治病原則方藥,都完全不同。說得不好聽,這一點伯父似乎不太清楚,爺爺也不知道,所以才用用了治療傷寒的法子治療溫病,導致出現壞證,出現了逆傳心包的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