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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自然還是不會因為這一個病案就相信這一點。他是一個嚴謹的人,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所以,他親自來到孫氏醫館,向葉知秋求教。
沒等他說話,葉知秋已經搶先說道:“伯父,我說得溫病不同於傷寒,是說的治療思路的不同,而不是方子的不同,傷寒的方子也可以用於溫病的,尤其是在溫病後期,治療的方子,很多都是來自於傷寒。這是兩個問題,不能因為上次那個溫病病人使用了傷寒的方子,就證明溫病跟傷寒一樣。——還是不一樣的,溫病就是溫病,即使使用了傷寒的方子,也是不同於傷寒的溫病,因為異病同治嘛()。”
林億有些傻眼,想不到葉知秋居然跑出這一套說辭來,不禁苦笑,心想這孩子中魔太深了,整天想著創立新理論,這不是一個還在學習如何看病的學徒應該想的事情,得找個時間好好點撥他,別讓一塊美玉毀了。不過現在不是時候,他急於向葉知秋討教治療後面這個病人的方子。
可是沒等他說話,嘴快的範妙菡又搶著說道:“林太醫,那個高熱昏迷七八天的老婦,吃了我師哥的藥之後,已經大好了,上午的時候還專門來拜謝呢,是走著進來的,厲害吧!嘻嘻嘻”
這個結果早在林億的預料之中,點點頭,對葉知秋道:“賢侄,能否把你的方子寫給我,再給那個病人治治看?”
範妙菡又搶著說道:“你都欠了三個方了,還想要啊?先把交換的三個方拿來再說!”
林億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好說!這個好說,等這個病人的病治好了,四個方一併給!”
葉知秋不好意思道:“給老人家治病的那個方子,不是我特有的,是傷寒論上的方子,那個不能拿來換的。”
林億聽他當面承認用了傷寒論的方子治他所說的不同於傷寒的溫病,心中又是一喜,想著這孩子到底還是知道,他的理論其實是站不住腳的。便微笑道:“無妨,我依舊給你四個方子就是。提攜後輩,也是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本份嘛。”
不料葉知秋又道:“其實傷寒論上的方子治療溫病,也是要按照溫病的思路來辯證用方的,亂用還是不行,從這個角度說,這也是個新方子。”
林億哭笑不得,剛剛心裡誇讚他,他就又犯了老毛病。
葉知秋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個方子,遞給了孫兆()。
孫兆仔細看了一遍,道:“病人現在已經出現了壞證,用這個行嗎?”
“這就是針對他溼溫誤下出現的壞證去的。先吃兩劑,如果有效,我再去複診,隨證調整用方。”
林億讚許道:“能預知病情傳變,賢侄醫術當真了得。”
“哪裡,我的診病知識,好多都還是伯父教授的呢。”
“我教你的也只是診病的基本東西,這辯證用方,卻不是我教的。”說到這,對孫兆拱手道:“令高徒年紀輕輕便有此造詣,孫兄也足以欣慰了!”
孫兆聽出他話中意思,就是說自己上了斷頭臺,也心中無憾了,本想說葉知秋這些東西也不是他教的,想著即將來臨的末日,不禁心頭一寒,也沒心情說話,只是黯然拱了拱手。
林億告辭離開之後,醫館裡候診的病人嗡嗡地議論開了,說堂堂太醫來跟孫氏醫館的一個學徒討教方子,這可是天大奇聞,看來,孫氏醫館的醫術蓋過林億醫館了。有的卻說那倒未必,可能是這小太醫不知道從哪裡得的偏方,人家林太醫求方若渴,不恥下問。醫術未必就低於孫氏醫館的。各說各的,當真熱鬧。
第二天便是孫永珍出嫁的日子。這幾天孫家人還在為脫罪繼續奔波努力,大把的砸錢,卻還是沒人敢收,自然也就看不到任何跡象能免罪。於是,將女兒嫁出去,勢在必行了。
頭天晚上,孫府就張燈結綵了。第二天,當吹吹打打的迎親隊伍來到孫家門口,孫永珍身穿喜袍,但是已經哭得兩眼跟核桃一般了,抱著她娘死活不肯撒手。孫兆他們又是勸慰又是呵斥,好不容易這才把她弄上了花轎,抬出了家門。
等新人一出門,孫家的喜慶一應物什全都撤了下來。甚至,連婚慶的酒宴都沒有設一桌。畢竟,孫老太爺他們馬上就要獲罪入獄,哪裡還有心情辦這些()。
葉知秋還是第一次見到古代婚慶,只是,草草就結束了,而且,還充滿了悲傷,一家人男的哀聲嘆氣,女的哭哭啼啼。讓人心酸。
又過了一天,林億來請葉知秋,說病人吃了他的藥,果然大好。拿了自己寫的四個方子給了葉知秋,果然都是沒有見過的時方,配伍精闢,方解闡述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