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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太甚()!”心想難怪這廝話也不多說,開完方子立馬就走,顯然是怕自己跟他吵鬧。
張山甫罵了這一句,已經把昏昏沉沉張堯佐吵醒了,慢慢張開眼睛,嘟噥道:“怎麼了?”
張山甫氣頭上,也顧不得更多,叫道:“林憶這廝欺負我們不懂,既然開大黃給您老人家治病,這不是存心要您老的性命嗎?”
張堯佐顫巍巍道:“拿來我,看看……”
張山甫把藥方遞給父親。張堯佐看了一眼,微弱地嘆了一口氣,處方從手中慢慢飄落。眼角滾落一顆老淚:“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竟然要制我於死地?”
張山甫怒道:“這事不能這麼完了,我立即進宮求見貴妃娘娘,稟報此事,將那林憶抓起來治罪!”
張堯佐忙搖頭道:“不可!娘娘為為父的事情,已經讓官家很為難,娘娘也說了,現在群臣盯得緊,等過了這時候,再給官家提。所以,這段時間,咱們萬萬不可再生事,免得節外生枝。再說了,咱們也不懂醫術,就算告導官家那裡,那林憶說出一番道理來,咱們反而沒臉,成了無理取鬧,反倒不好了。”
“那就這樣便宜了他?他可是要藉口大黃給您下度整死你啊!”
張堯佐哼聲道:“沒有那麼便宜的事!等我當上宣徽使,我在好好整治他!”
宣徽使相當於欽差大臣,級別從一品,拿一品的俸祿,在朝可借皇帝之尊,位列眾大臣之上;到地方就是特命全權大使,可行使文武統管的權力。他原先已經坐上了個官位,但是,因為包拯他們的抗議,把口水都噴到了仁宗的臉上,仁宗這才不得已讓他辭職了。
“那現在咱們怎麼辦?”張山甫問道。
“另外去請一個啊()。”
於是,又透過張貴妃的關係,向皇帝請了一個侍御醫來,這位就是蘇頌。
想不到,這位蘇頌跟那位林憶一樣,彷彿串通好了似的,看完病也是一言不發,提筆寫方,完了毛筆一拋,揚長而去。
張山甫到底長了一個心眼,顧不上送客,拿起處方瞧了一眼,其的當真是七竅生煙。卻原來方子第一味藥也是生大黃!
張山甫拿著方子就追了出去,在大門口終於追上了蘇頌,將方子往地上一摔,怒道:“蘇頌,你們兩個搞什麼?方子都用大黃,想謀害家父嗎?”
蘇頌冷眼看著他,道:“我開的就是這個方子,用就用,不用就不用,沒有別的方子!——至於謀害,你不懂就不要胡說八道!”說罷,袍袖一拂,大踏步地走了。
張山甫怒氣衝衝站在那裡,蘇頌那話把他噎得愣是沒有辦法。宋朝對士大夫的寬仁,所以宋朝文人包括醫者都是一個個蠻有性格的。雖然張堯佐的侄女是皇帝的寵妃,但是,還是有人不買賬,當初張堯佐當上三司使時,滿朝大臣沒有幾個恭賀他的。都看不起靠裙帶關係爬上去的人,更何況還是個貪官。現在,兩個侍御醫也這個態度,這讓張山甫心裡堵得慌。
他揀起地上的方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回到屋子裡,張堯佐看見兒子這個樣子,多少猜到了,也是氣得直抽抽。
父子倆一商量,這方子是肯定不能用的,要不然,鐵定拉死。看來,還得去找貴妃娘娘。
於是,張山甫帶著這兩張方子,進宮求見張貴妃。
張貴妃跟曹皇后可不一樣。曹皇后是生怕人家說閒話,輕易不見自家人,這張貴妃卻相反,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孃家人似的,有事沒事都要把孃家人叫來說話,更別說孃家人有事了,自然更要立即接見的()。
張山甫一見到張貴妃,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兩位侍御醫開大黃給父親吃,想謀害父親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把個張貴妃氣得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纖纖細手把桌子一拍,“簡直反了!”擺鑾駕便來到了皇帝的勤政殿。
仁宗正在這跟大臣商量國事,張貴妃也不管,讓太監立即通報進去。
仁宗這裡正好也沒有什麼大事,一聽愛妃有急事找自己,他對這張貴妃當真是寵愛有加。但凡皇帝被女人溫柔鄉鎖住了,那就麻煩了,當初唐明皇李隆基寵愛楊貴妃,從此君王不早朝,仁宗雖然還沒有李隆基那麼荒唐,但是,當場宣佈散朝還是可以做到的。
等大臣們都走了,張貴妃寒著臉就進來了,瞧見仁宗,未曾說話,櫻桃小嘴一癟,晶瑩的淚珠便霹靂啪啦往下落,直如梨花帶雨一般。把個仁宗心疼得急忙摟進懷裡,柔聲安慰問道:“愛妃這是怎麼了?誰得罪你了?”
“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