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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馬車慢慢悠悠走著,突然之間也不知是什麼東西驚了馬,趕車的車伕把車停了下來,只聽一個醉鬼在那裡叫嚷:“什麼人,也敢擋我薛大爺的道兒!”
☆、卅四回眾無賴引逗揭秘聞薛文龍當街曝家醜
且說薛蟠同一幫狐朋狗黨吃飽了黃湯,趁著七八分醉意,心中發癢,便想滋事,直欲當街撒起潑來。
正巧這馬車迎頭緩緩趕來,本以為薛蟠見了馬車會避讓,誰知他竟不閃避,反伸手去抓那馬籠頭。
本是他擋了人家的道,到了他嘴裡,竟變成別人擋了他的道。那幫狐朋狗黨也不勸他讓讓,反倒跟著煽風點火。
且說這幫人平日裡也都是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之輩,誰知竟又來了個薛大傻子,銀子也多,人也傻,出手又大方,願意天天的出錢替他們治酒吃,自然不到半天便混熟了。因此天天引著他,不是勾欄妓院,便是酒肆食坊。又常常慫恿他做些潑皮無賴之事。若是碰上平民百姓家,不敢聲張的,便一哄而上。若是碰上厲害角色,只要一鬨而散,溜之大吉,自然有薛大傻子在那兒擔著。
因此天天的橫行市井,憑著薛家的名頭和賈家的蔭庇,竟也從未遇到過不順的時候。
如今看這輛馬車,倒是上等人家的氣派,只是這兩三個府丁,穿著樣式不一,不像是當官人家的做派。一般有頭臉的人家出門,自然是幾個轎馬車伕著一色的衣衫,好顯出氣勢來,若是官兒大點兒的,哪有不鳴鑼開道的。因此便斷定這馬車必是殷實富足人家的,不過鐵定是身無功名,沒有權勢的。
他們哪裡想到,郡主偷著跑出來頑,怎敢大張旗鼓,必是力求不顯目,低調行事,因此特意囑咐找幾個長相寒酸的僕從,穿上舊衣出行。水溶和西寧世子跟在馬車後面,也不欲顯露身份,水溶環顧四周,見今日輪值的是譚德龍的弟弟譚卜龍,便使他上前應付。
譚卜龍點頭聽了,跑上前去,伸手作驅趕狀,道:“快些散了吧,別在這裡生事。”
幾個潑皮見一個斯文白淨的小廝上來說話,便嬉笑起來,叫道:“爺幾個今兒閒得慌,偏要生事,小官人你待如何?”
譚卜龍長得略顯秀氣,平日最恨人家笑話他長得比大姑娘還漂亮,偏今日又未作侍衛打扮,更顯文弱,因一聽這話,面色紫脹道:“莫要張狂,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薛蟠一聽,嚷道:“只有我薛大爺不讓你走,沒有你小官人不讓我走的道理。這京城裡還沒有老子我擺不平的,你倒是敢說出來,你是哪家的小廝?我把他全家都買下來!”
譚卜龍一聽,心想只怕說出來嚇死你,只是不敢說,又想車上有位林姑娘,說出賈家的名頭來也夠嚇嚇這潑皮了,因道:“這車裡可是榮國府賈家的家眷,識相的還不讓開?”
眾潑皮一聽,都對薛蟠起鬨道:“唷,這不是文龍兄你親戚家的麼,不知是哪位家眷?”
薛蟠道:“小子你是哪房的?大爺我怎沒見過你?只怕是哪個旮旯裡的,也敢自吹是賈家的。要不然你是珍大哥新買的吧?”
譚卜龍一聽,那無賴竟是和賈家相熟的,只怕多說無益,要戳穿,便道:“你管我是新買的舊買的?只管讓開。”
薛蟠斷定這小廝是在胡說八道,便道:“小官人別急啊,你倒是說說,這車上坐的哪位家眷?為何這裡跟著的奴才我一個也不認得呀?”
譚卜龍自然不敢說是誰,一下噎住了。
那起小人又起鬨道:“薛大爺,常聽說那賈府裡的姑娘個個水靈靈的,你可見識過一二?”
薛蟠一聽,垂頭喪氣道:“肏你孃的鬼,休要提了。那府裡什麼姑娘別說水靈靈,連天仙一般的都有。只是沾不上邊兒啊。”
眾人一聽,來了興致,要趁薛蟠酒後挖些秘聞,打聽打聽賈府內院之事。因纏著問他:“竟還有你文龍兄攀不起的姑娘,不知生得怎樣一個天仙美貌?只怕是假的吧,你如何能見到賈府內院的姑娘,多半是你也沒見過,說出來哄我們的。”
薛蟠忙道:“怎麼沒見過!那日寶玉和璉二爺的夫人被什麼和尚道士作法給魘了,在那裡鬧著要殺人,眾人忙得一團亂,沒了防頭,這才看到了一眼,真真是一眼,大爺我就給酥倒了。”說著還咂嘴回味。
眾人忙道:“既然這般美貌,如何不叫令堂去賈府提親?好親上做親啊!”
薛蟠搖頭嘆氣道:“別提了!別提了!為了這事我也不知跟我母親打了多少饑荒,她連人家姑娘是誰都不肯告訴我,只叫我死了這條心,我如何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