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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拉一把,除我之外沒人能幫她。其他人連正確的方向都找不到。
可是我願意幫她嗎?我想讓這個兇手落網嗎?我更願意親自出馬找到他,制止他。話說回來,我是否希望他就此洗手不幹呢?
我該怎麼辦?
我看見暮色中的埃里奧特海角。每次看到這個地方我總會想起當年跟哈里·摩根一起去野營的情形。就是我的養父。一名出色的警察。
“你跟我不一樣啊,德克斯特。”
“是呀,哈里,確實是的。”
“你要學會把握咱們之間的這種差別,並且將它用在好的地方。”
“好吧,哈里。就照你說的去辦吧。怎麼樣把握啊?”
於是他把他那一套全都教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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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雙面法醫 第八章(1)
8
我十四歲的時候跟著養父到南佛羅里達去野營,那裡的星空比任何地方都要美麗。儘管他只是我的養父,儘管滿天的繁星給了我一種滿足感,但情感完全是另一回事。
篝火漸漸熄滅了,天上繁星璀璨,可愛的養父老爸沉默地喝著酒,直到喝光了一整瓶。如果他有什麼話要說,現在是時候了。
“你與眾不同,德克斯特,”養父的堅毅、憂鬱之中又帶一點迷茫。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爸?”
“聽比拉普夫婦說,他們家的狗不見了,”他也不看我,只是繞著圈子說話。
“那小傢伙太討厭。整夜叫個沒完,吵得媽睡不成覺。”
當然,媽媽得睡覺。她的癌症已經到了晚期,需要充足的睡眠。可街對面那條討厭的小狗叫個沒完,媽媽根本就睡不成覺。
“我找到了埋狗的墳,”哈里說,“那裡有很多骨頭,德克斯特。不只是那條狗的。”
我不知說什麼才好,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松針,等待著哈里繼續說下去。
“你幹這種事有多久了?”
“一年半了,”我不想對他說謊,“我只是……有點不由自主,”儘管我當時年紀很小,但是說話很圓滑。
“你聽到某種聲音了嗎?某種東西或者某個人告訴你去幹什麼,而你又不得不服從?”
“嗯,”十四歲的我嘴皮子很利索,“不完全是這樣。我是感覺到了某種東西,在我心裡瞅著我。大概吧。但並不是聲音,只是——”說到這兒,我做了一個小夥子慣有的聳肩動作。哈里懂得這是什麼意思。
“這種東西讓你起了殺心。”
“不,呵,不是直接地使我起了那種念頭,只是——讓我覺得那是個好主意?”
“你想過要殺別的東西嗎?比狗還大的東西?”
我想回答他,但喉嚨給什麼東西堵住了。我清了清嗓門。“想過,”我說。
“殺人嗎?”
“沒想具體哪一個人,爸。只是——”我又聳了聳肩膀。
“你怎麼就沒想呢?”
“我想你知道了一定會不高興的。你,還有媽。”
“就因為這個你才沒動手嗎?”
“呵——我不想讓你,呵,生我的氣,不想讓你感到失望。”
我偷偷地瞥了哈里一眼,他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就因為這個你才帶我出來旅行的嗎,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我試探著問。
“是呀,我們得讓你為今後的人生做好準備。”
為今後的人生做好準備,哦,是呀,這就是徹頭徹尾的哈里式的人生觀。即使是在當時我也知道,如果自己的心裡隱藏著殺機,那麼這是會妨礙我為今後的人生做好準備的。
“怎麼做?”我問他,而他長時間狠狠地瞪著我,直到看到我在聚精會神地聽著,他便點了點頭。
“好孩子,”他說。“是時候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過了很久才繼續開口。
“我老了,德克斯特。人老了對事物的認識也就不同了,不僅僅是性情變得越來越溫和。人年輕時看待事物黑白分明,而老了就進入到非白非黑的灰色區域。我的確相信自己現在對事物的認識與以前大不一樣了,比以前更準確了。”他看了看我,那是典型的哈里式的眼神。藍色的眼珠子裡充滿了堅毅和慈愛。“十年前我本來是打算把你送到收容所去,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我瞭解你,我知道你是好孩子。”
“不,”我說著,聲音溫和而柔弱,但哈里還是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