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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了一盒月餅和一箱蘋果。每逢佳節倍思親,商亮不禁思念起了親人,如果能和父母、妹妹一起過中秋節,一家人圍坐在屋場上,一邊聊家常,一邊吃月餅,一邊聽蛐蛐的叫聲,這是何等樂事?商亮想到自己單身一人,一盒月餅吃不了,過了中秋節吃就沒意思了,何不給懷梅花家送去,讓他們也嚐嚐?
懷梅花一家在喝芋奶粥,她還點了兩支蠟燭,端了一碗粥,放在丈夫的遺像前。梅花在喂兒子小磊,小磊調皮地衝著碗裡吹泡泡。中秋節夜裡,喝芋奶粥是村裡的傳統風俗,把香芋、糯米一起煮粥吃,粥湯粘稠如奶水,所以叫芋奶粥。懷梅花鬨著兒子:“小磊,來,乖,再喝一口,再喝一口就給你月餅吃。”小磊手舞足蹈,不聽話,還用手推開粥碗,懷梅花故意板起臉說:“小磊,媽媽生氣了,你再不喝粥,媽要打你屁股了!”小磊稚聲稚氣地說:“媽媽打人,媽媽壞!”門外響起了嘟嘟的敲門聲,懷梅花有點奇怪:誰會來敲門?就是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也不會這麼早來騷擾,何況,今天是中秋團圓節,誰會在外面亂轉?
懷梅花的婆婆說:“會不會是狗撞到門上了?”懷梅花說:“狗不會剛好撞三下,肯定是人!”懷梅花的婆婆說:“我去開門看看。”懷梅花的婆婆把門開啟,看到門前站著一個青年男人,旁邊停著一輛腳踏車,車旁放著什麼東西。她愣了一下,說:“你是?”商亮笑道:“大媽,您不認得我啦?我來過您家。”懷梅花的婆婆覺得商亮有點面熟,但想不起來是誰了。懷梅花聽到商亮的聲音,抱起兒子到門口,招呼說:“商亮,是你啊,媽,他就是上次跟婦女主任到咱家來的商助理!”婆婆想起來了,說:“哦,小夥子,是你啊,進來進來!”
商亮把月餅盒放在蘋果箱上,一下抱起來,放到懷梅花家的客堂裡。懷梅花說:“你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我買了三個月餅的。”商亮說:“村裡發的,我一個人吃不了,就帶過來了。”懷梅花的婆婆說:“還沒吃吧?鍋裡還有芋奶粥,吃碗芋奶粥吧?”商亮的確沒吃晚飯,聽說什麼“芋奶粥”,名字很好聽,就笑著說:“好,我嚐嚐芋奶粥的味道。”懷梅花的婆婆盛了一碗,遞給商亮,商亮也不客氣,稀里嘩啦喝了兩口,連連稱讚:“嗯,好香,好甜,真好喝!”懷梅花笑道:“鍋裡還有,好喝就多喝一碗。”
喝完了粥,懷梅花的婆婆收拾碗筷,拿去廚房清洗。懷梅花對兒子說:“小磊,叫叔叔。”商亮摸摸小磊的頭,笑著說:“好可愛!”小磊明亮的眼睛瞪著商亮,忽然叫道:“爸爸!爸爸!”懷梅花嚇了一跳,臉蹭地紅了,不好意思地說:“小孩子亂叫,你別在意。”商亮笑笑說:“小磊從小就沒爸爸,我要是有這麼個兒子就好羅!”商亮張開手臂,對小磊說:“來,讓叔叔抱抱。”懷梅花把孩子抱給商亮,商亮雙手託著孩子的脅下,把他幾次舉過頭頂,把孩子逗得格格直笑。
商亮把小磊騎跨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扶著小磊的手臂,在屋裡來回走動。小磊裂著小嘴,開心地笑。懷梅花笑著說:“商亮,你還沒結婚,這麼會哄小孩開心?”商亮笑道:“我看到別人怎麼帶孩子的。”他話音剛落,只覺脖子一熱,他伸手一摸,溼溼的,熱熱的。懷梅花驚呼:“小磊尿尿了!商亮,對不起對不起!把你衣服弄溼了!”商亮呵呵笑道:“沒事,他衝我撒尿,沒把我當外人啊!”
14、知青回村
14、知青回村
十月下旬,秋收農忙開始了。要在半個月內,完成收割、脫粒和播種小麥。稻田不是連片的,無法用收割機,只能人工收割。商亮看到婦女們彎腰揮動鐮刀,熟練地收割稻子,很久才直一下腰。古人說的“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商亮有了更深切的理解。
這天,商亮回到村裡,李書記叫住他,說:“小商,有個任務要交給你。”李書記曾對商亮說過,建造廠房時,請他負責採購建築材料。商亮說:“我對建築一竅不通,李書記,您叫別人管採購吧。”李愛民笑道:“沒知道什麼事就先拒絕了,小商,你太不給我面子了。”商亮意識到失禮,抱歉地說:“李書記,對不起,不知是什麼任務?”李愛民說:“明天有一撥人來咱們村,我想請你全程陪同。”商亮說:“是領導來考察嗎?”李愛民說:“不是,是四十年前的知青回村來,看看他們當年生活過的地方,都是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來咱們村插隊的知識青年。”商亮驚喜地說:“當年的知青?太好了!我正要向前輩取經呢!”
次日上午十點,一輛中巴車開進了江灣村大院,從車上陸續下來二十幾個年齡在六十左右的男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