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零度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們不比被他們管理的人開明多少。我已經見到過至少一打由北京的長官,在這種騷亂時期釋出的佈告。每一個都在事實上加強和不是減弱公眾心理的騷動。他們開始都警告人們,在這種危險的時候,人們應該留在家中,做好自己的事情。他們建議人們避免和陌生人打交道,門窗要封好,天黑了不要出門,照看好孩子。最後還提供一種保護的方法或者一種保護辮子的特效藥。藥方很簡單。一個告示中說把紅色和黃色的細繩編在頭髮裡。另一個告示描述了一種內服的藥。另一個告示介紹了一種藥,一半吞服,一半要扔在爐膛裡。
我清楚地記得一個藥方,是由順天府尹在1877年一月公佈的。這是一種奇怪的文字組合。把三個漢字以某種方式組織在一起,然後用墨汁寫在一張固定大小的黃紙的三個角上。一角要被燒掉,把灰小心的留下來喝掉。第二角編在辮子裡。第三角要貼在門楣上。父母官保證這樣做就可以阻止日夜遊蕩,伺機奪走作為國粹的辮子,使人們安全。這個藥方被府尹謙虛地稱為“神通廣大、包用包靈的護辮秘方”。
應該補充的是,在這種剪辮子風潮中,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證明哪一個中國人失去了辮子。人們滿口流言,意志完全消沉,經濟活動陷於停頓狀態。那些神秘兮兮,面色驚恐的人講述著各種故事。他們以及告訴他們的人都沒有確實見過一樁。在所有這些騷亂中,我也沒見過哪個中國人,他確實見到過另一箇中國人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失去了他的辮子。每一個故事的基礎都是道聽途說。這種騷亂是一種不能理解的,危險的迷信恐懼流行病。
辮子的故事(3)
在事態嚴重的北京,就在順天府尹公佈了公告和藥方不久。一天清晨我被叫醒去見一位美國傳教士。他來報告說就在前一天晚上,一個在他手下掌管的小禮拜堂內過夜的中國人失去了他的辮子。這位傳教士知道在那個騷亂猖獗的時刻,如果走漏了風聲,這個小禮拜堂就會立刻被暴民拆掉,可能會有人傷亡。所以他萬分小心地把受害者關在一間屋子裡,一大早就急匆匆地到公使館尋求建議和援助。我先給京城軍方的都統衙門發了一封急信,沒有給出任何原因,請求在這天晚些時候與他會面,目的是在必要時請他派出軍隊保護小禮拜堂。然後就到出事地點進行調查。
事實很簡單。除了罪犯按照法律規定剪掉了辮子以外,這是唯一一次真實的剪辮子事件。這個被剪了辮子的中國人是一個鄉下人。他來北京學習基督教。好心的傳教士留他多呆幾天。他就和兩個本地的基督徒住在小禮拜堂後面的小屋裡。因為他是一個陌生人,所以他很可能是由懷有惡意的中國人派到小禮拜堂中的。他聲稱自己對基督教感興趣,在那裡找到一個落腳點,之後剪去他自己的辮子,希望以此引起反對外國人的暴動。但是在嚴密的審問之下,他的申辯前後一致,完全可信,於是我消除了對他的懷疑。
他前一天晚上九點鐘,就在我發現他的那間屋子裡上床睡覺。另外兩個人不久也進到屋子裡。他在凌晨大約兩點醒了,他的頭感覺有點奇怪,伸手一摸,辮子沒了。他嚇得幾乎失去理智,大聲痛哭,吵醒了他的同伴,他們也很害怕,點亮了蠟燭。三個人就這麼坐著,一直髮抖,直到天明,其中的一個人叫來了傳教士。出去叫傳教士的路上,他發現了丟失的辮子在院子中的雪地裡。有人把它扔在那裡的。
經過仔細詢問,得到了以上事實。它讓我感覺很困惑。這兩個整晚都和這個鄉下人在一起的人名聲良好,不用懷疑。只要是他們知道的事,他們都認可了這個人的話。發現辮子的那個院子有很高的圍牆,人很難爬過去。那晚,門窗都小心的鎖上了。沒有人能夠一聲不響的進到屋裡來。辮子被剪掉了是事實。它就在我的手裡。它是由大剪刀,在離髮根一英寸的地方被剪掉的,手法乾淨利落。辮子很粗,下手的人手腕一定是強壯有力,剪刀一定很鋒利,剪的時候極為小心,讓受害人毫無察覺。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沒有任何結果。像以前一樣,我問道;
“那時只有你們三個在屋裡嗎?”
“沒有,就我們三個。”
“沒有其他人比你們先進去嗎?”
一個人說沒有,但是另一個想了一會兒,說到:“有。阿新 傍晚就在那兒。但是我們睡覺之前他就走了。”
“他是做什麼的?”
“他把外國的紙裝訂成書。”
“他用什麼工具?”
“細繩,針,還有剪刀。”
“這屋裡最近還有其他的剪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