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游雲中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以在路上跟他談工作的事和為赫姆的生活做的種種安排。他邀請赫姆住在他家,同時又很有技巧地說,如果他想一個人清靜的話,可以在舅舅家附近的飯店休息。他還跟赫姆說,他已和最有權勢和影響力的人談過,說他那聰明絕頂的外甥馬上要到維也納來了,請他們多關照。
他們走了約一個小時,赫姆卻一句話也沒說,讓做舅舅的覺得有點不安。最後,他們走到一條安靜的街道,舅舅和舅媽就住在這裡,這時赫姆終於開口,希望舅舅能給他幾分鐘,他馬上回來。這個舅舅日後回想道:“那時,我心裡想著,這個年輕人真是難得,或許是要去買束花,送給素未謀面而將一起生活的舅媽吧。”一個小時後,他不見外甥身影,兩小時,三小時,四個小時都過去了,還是沒等到。最後,到了下午,舅媽已經快歇斯底里了,而這個舅舅也準備打電話報警時,信差送了一封信來,上面寫著:“我已決定到‘商業博物館’任職,請把我的行李交給信差。”
從此,這個舅舅和舅媽再也沒見過赫姆,也沒有他的訊息。在赫姆到維也納的前幾年,他那些好心的親戚年節時還邀請他過來玩或是共度週末,他們的邀請函卻原封不動地被退了回來。赫姆也從不和自己的哥哥聯絡,不回信,連電話也不回。
這種做法真是十分怪異,最後終究會被人認為是目中無人。在赫姆搬到維也納約十年左右,他的母親過世了,他那一無所長的父親也放棄了這個兒子。舅舅於是把赫姆的父親帶到維也納來,並幫他找了份閒差,也就是在財政部大樓裡賣點小東西。當然官方是不準政府機關有小販出入的,還是託人靠著賄賂或是關係,才得以入內販售各式各樣的小東西,如刮鬍刀等,有時也做一些跑腿的工作,像買胸花什麼的,年輕的官員要約會就代購戲票啦,年長的官員週六下午要帶家人出去踏青,就為他們準備野餐籃子啦,到街上代為採買文具以賺個一成小利……總之,部裡的小事、各種小禮物都可以由他一手包辦。
這種專門在政府機關服務的小販並非奧地利所特有。從特洛伊普19世紀50年代寫的小說,就可發現英國政府辦公室也有這等人存在,德國俾斯麥政府裡也有。20世紀三四十年代紐約辦公大樓不是也有“擦鞋童”嗎?他們都有自己的地盤,專門賣領帶、襯衫等雜物。據我所知,這些人今天仍可得見。這些政府大樓裡的小販可算是一種高階僕役,不過社會地位不高,但和開一家小店相比,這種工作還算穩當、高尚。這種小販沒有什麼競爭對手,也不會“降格以求”,公然地開起店來。所以老施瓦茲瓦爾德,也就是赫姆的父親,終於找到了一個有保障、生活無慮的工作。不料,後來赫姆入主財政部時,第一件事就是把這老人趕出去。父親可憐兮兮地要求見兒子一面,跟他求情,卻被拒絕了。
第2章 赫姆和吉妮亞(5)
�阿德勒(Alfred Adler,1870 —1937):奧地利精神病學家,設計了一種靈活的支援性心理治療方法,以指導有自卑感的情緒障礙患者,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他於1911年坦率地批評弗洛伊德,並與之分道揚鑣,和追隨者建立個體心理學體系。一度是弗洛伊德的弟子,後來成為其競爭對手的心理學家阿德勒�和赫姆很熟。他認為赫姆這種行為完全是由畸形身軀所引發的典型“過度補償”(overpensation)心理。阿德勒認為,赫姆在下意識裡,一定責怪他的父母把他生成一個跛子。因此,他對自家人持這種態度絕不是“古怪”而已,就像他當初選擇外貿局,棄財政部如敝屣這件事,才不是認同外貿局的基本做法和方針呢。比方說,外貿局秉持著自由貿易的信條,赫姆卻一點也不相信自由貿易,認為只有在嚴密的控制之下,才能贊同自由貿易;又如外貿局主張工業化,創造人口稠密區的就業機會,赫姆卻偏好農業,而且寧可棄嬰兒於不顧,也要防止人口增長;此外,外貿局之所以創立,為的是幫助商人,赫姆卻是徹頭徹尾地反商、反中產階級,認為他們都是寄生蟲。總之,他的理想是中國,這輩子唯一寫過的文章就是讚揚中國的複本位幣制�,並大力抨擊奧地利當時通行的幣制與經濟理論。
�複本位幣制(bimetalli*):如金銀二本位制,在二者間保持一定的兌換率。
�凱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1883—1946):英國著名經濟學家,經濟政策的制定者和評論家,有成就的金融家。在20世紀20年代,他沒有直接批判過自由放任政策,但到30年代,由於面臨經濟大危機,政治家和經濟學家對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