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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方”是對政治方法領域中人的不完美性原則的表達,它的意義就是:人無法預言未來。人不知道自己將去往何處。人有可能知道和理解的唯一事物就是在歷史中生長出來的現實社會。因此他必須將現存的社會現實和政治現實,而不是將一種理想的社會,作為自己的政治活動和社會活動的基礎。人絕無可能發明出完美的制度工具,因此人最好是依賴舊的工具而不是試圖發明新的工具來實現理想。我們知道如何使用一種舊的工具,它能做什麼和不能夠做什麼,我們也知道該如何使用它以及在多大程度上能夠信任它。而對於新的工具,我們不僅對它們一無所知,而且,假如它們被吹噓成完美的工具,我們就有理由確信,它們一定不如舊的工具,儘管沒有人會說舊工具是完美的。
“處方”不僅表達了人是不完美的這一信念,還表達了人們已經意識到,一切社會都是長期歷史發展的產物,它可以識別真正的政治家和純粹的政客,而且“處方”還是一種經濟原則,它教導人們寧可選擇簡單、便宜和平常的東西也不要選擇複雜、昂貴和光輝的創新。這是常識和絕對理性、經驗之間的較量,也是責任良心和膚淺的才華之間的競爭。它踽踽前行,不是那麼輝煌,但是卻可以信賴。
該原則的實施者與其說是英國人還不如說是美國的開國元勳們。大量的研究表明他們在管理殖民政府和行政事物時是怎樣地依賴那些被證明為可行且可靠的制度,還有依賴過去的經驗和經過試驗的工具。這類研究中有不少是以“挑錯”為目的,為的是表明美國憲法的制定者們實在是不夠聰明且鼠目寸光,他們無法發明任何東西。這當然是站不住腳的,就如同以前的幾代人驕傲地相信1788年的美國已經完全超越了美國憲法制憲會議成員。實際上,美國的開國元勳們在當時那樣的危機和高壓的時候表現出來的謹慎以及避免採取新的、未經嘗試的制度改革正是他們智慧的最大體現,也是我們最需要感謝他們的原因。他們知道自己只能運用他們已有的;他們還知道,未來總是源於過去,政治家的任務是要決定不完美的過去中哪一部分應當延伸至更好的未來,而不是去試圖尋找永恆的政治運動的秘密,或者說是永恆的政治停滯的秘密。
1776年那一代人建立起來的社會在很大程度上已經瓦解了,今天我們必須建立一個新的工業社會,但保守黨反革命使用的原則和方法都還依然有效。如果我們想要一個自由的社會,我們唯有采用同樣的基本原則才能獲得。未來的具體社會制度將不同於1776年和1787年建立起來的具體社會制度,正如後者也不同於17世紀或18世紀的制度。但如果它們要想成為一個自由的功能社會的制度,那麼找到這些制度的途徑就是運用1776年那一代人所使用的方法:首先要意識到我們不能復辟,我們必須接受新的工業社會而不是試圖回到工業社會前的重商主義社會;我們要願意摒棄藍圖和萬靈藥,寧願滿足於從事那些不起眼的、不那麼輝煌的任務——一點點的,摸索著尋求能夠解決當下問題的辦法;我們還要明瞭我們只能使用我們已有的東西,我們必須從實際出發,而不是以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為出發點。
1776年和1787年的保守主義反革命取得了西方歷史上從未獲得過的成就:在沒有社會革命、沒有爆發長達數十年的內戰,也沒有極權主義專制的前提下建立了一個有著新價值觀、新的信仰、新政權和新社會制度的社會。這場革命不僅透過建立一個自由和功能正常的社會和政治的途徑克服了極權主義革命,而且它本身也沒有陷入極權主義和絕對主義的泥沼之中。
我們今天的任務看起來也許比1776年那代人的任務更重大、更困難,儘管我們很可能會因為知道了答案而低估它們的困難,或者會因為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而高估我們的困難。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我們只有以1776年那一代人留傳下來的原則為基礎,並且採用他們留傳下來的方法,我們才有希望成就自己的偉業。第3章
A Functioning Society
保 守 之 路
(選自1942年的《工業人的未來》)如果一個自由的工業社會要以一種自由、沒有革命、沒有極權主義的方式來發展,當今世界只有一個國家可以做到,那就是美國。
20世紀是屬於美國的世紀最近已經成為美國頗受歡迎的標語。的確,美國到了一定要致力於強權政治,制定長遠的戰略目標,決定它的戰略和軍事邊界位於何處,還有決定哪些領土不能夠落入潛在敵人的控制之下的時候了。而且,美國對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