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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晚了,路上堵,沒能搶到宴席的好位置。
周昌與樊噲,一個長得普普通通,唯獨方臉剛毅,正氣十足;一個滿是絡腮鬍,遮不住粗獷的五官。他們為自己續上一杯酒,默然地望著鄰桌的場景。
望著望著,樊噲也饞了起來,若要真算,他娶了皇后的親妹子,還是小殿下的親姨夫呢。猶豫地摸了摸臉,難道真要刮鬍子了?
猶猶豫豫間,周昌開口了:“太不像話。”
樊噲唰一下坐直,把翹起的二郎腿放平,就聽周昌板著臉道:“容貌乃上天賜予,有美醜之分,卻無高……高低之辨。便是留侯,哪能獨抱殿下那麼長的時辰?”
樊噲聽得雙眼放光,覺得文化人就是不一樣,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御史大夫的音量不高不低,恰好灌進韓信的耳朵。
微醉的淮陰侯頓了頓,覺得老熟人都病得不輕:“……”
他扯了扯唇,可笑。長得再漂亮,那也是個乳臭未乾的奶娃,怎麼一個個的失了智,全不見從前的聰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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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的時候,百官一一告退,功臣們七扭八歪,皆有不同程度的醉意,包括劉邦。
——陳平還是沒能抱上小皇子。
被酒氣包裹的劉越屏住呼吸,眼皮耷拉了一絲。眼見便宜爹終於喝醉,他從絳侯周勃寬厚的懷裡溜下,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就見皇帝拉著留侯,親親熱熱地敘衷腸,頗有不讓他離宮的架勢。
劉越眨眨眼,不愧是便宜爹最心愛的智囊。
不過眼下,找母后最要緊了。
他邁開小胖腿,於大殿左右張望,發現母后面色溫和,站在舅舅身旁,正和一個濃眉方臉的臣子敘話。
“……虧得御史大夫進言,然我兒的執弓禮遠遠無期。”
方臉臣子,也就是周昌連忙避開:“這是臣分、分內之事,皇后折煞。”繼而向皇后告退,準備去往御史衙門。
劉越站在旁邊,悄悄豎起了耳朵。建成侯呂釋之瞥見外甥,儒雅面龐霎時露出笑容:“皇后,殿下來了。”
呂雉眼底一柔,朝劉越招了招手。
周昌轉過身,一絲不苟地向小殿下問安,不難察覺他有口吃的習慣。
原來這是真的周昌!母后說過,正是御史大夫勸諫,便宜爹才想起他的。劉越彎起大眼睛,奶音禮貌得不得了:“御史大夫安。”
都說長得越冷硬,心腸越柔軟。周昌自覺心腸不軟,連劉邦都敢追著罵,可偏偏小殿下開口的時候,他冷硬的心肝顫了一顫,結巴都好了。
天底下為什麼會有那麼乖那麼懂事的娃娃?
他板著臉,又重複一遍:“殿下安。”
然後懊惱起來,他的臉板慣了,不知道如何放柔,哪知劉越半點不怕,軟軟地讓他路上小心。
周昌的方臉依舊冷硬,腳步輕飄地走了。
誰都沒有發現御史大夫的貓膩。呂釋之彎腰抱起小外甥,充當劉越的代步車,呂雉回頭,摸了摸兒子的圓臉蛋:“餓不餓?”
劉越摟住舅舅的脖頸:“餓了。”
吃完飯,然後睡個香甜的覺。便宜爹的宴席沒有牛肉吃,他有!
……
呂釋之覺得,每一次看外甥吃飯都是一種享受。
繼而不知不覺地吃撐。
越兒到底是怎麼養成這樣珍惜又護食的習慣的?乾乾淨淨半點不剩,連一顆飯粒都沒有,呂祿那小子遠不能比。看得呂釋之驕傲又自豪,問妹妹,呂雉只說越兒天生如此。
珍惜糧食好啊,而今大漢離富裕還遠著,聽說趙王劉如意一餐六菜,陛下還誇“氣度盛煌”“頗有貴相”,呂釋之聽了只想冷笑。
誰不是從苦日子過來的?
唯有戚姬和趙王,跟在劉邦最得意的時候,沒吃過半點的苦!
椒房殿裡,呂釋之用完膳,給胖娃娃揉了半晌肚皮。舅舅的按摩溫柔又舒服,劉越昏昏欲睡,發出有節奏的呼呼聲,呂雉看了失笑,親自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