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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家丁衝到巷口,舉起手中的燈籠朝裡看了看。張瀟和那女子躲在拐角裡,這二人只看到了滿地散落的柴禾,便也沒有往裡走,罵了兩句,向前去了。
又過得片刻,那群人已經遠去,張瀟從拐角走出,面色如常,彎下腰來把滿地的乾柴歸攏,重新堆起來,對身後女子不聞不問。那女子輕輕咳了一聲,見張瀟依然沒反應,轉身向外走了幾步,又回來彎下身子幫張瀟一起將柴禾整理好了,張瀟這才扭頭看了她一眼。
看裝束似乎是個殷實人家的女兒,衣著、飾物並不怎麼華貴,只是容貌確實清麗脫俗,面板白潤細膩,嫵媚中不失端莊,冷傲中又招人可憐。一雙波光盪漾的眼睛勾魂攝魄,如同一塊沼澤地般牢牢吸住了張瀟的目光。
張瀟終究是習武多年,定力遠勝常人,極快回過神來,道:“出去說話罷。”那小姐低頭皺眉道:“我怕他們。”神態楚楚可憐,張瀟心中不由一蕩,脫口道:“有我在,不用怕。”終於確定了為何那群家丁好像在找什麼人,看來多半就是找自己面前的這位小姐。
張瀟十幾年來只是在父親教導下習家傳武學,讀百家之書,對女色卻是一向未聞,也未曾聽父兄談起過。此時獨自下山,行動自由,偏又遇到了眼前這位可人兒,心頭不禁亂撞。
那小姐抬起頭對張瀟笑了一笑道:“公子是好人。”張瀟眼前一花,如同中了恆因的“獅子吼”,幸而神智依然清醒,口中忙說道:“當不起,當不起。”二人走出暗巷,那小姐伸手理了理微亂的鬢髮,道:“我叫怡兒。”張瀟道:“在下姓張名瀟。”二人來到剛剛經過一場劫難的大街上,若無其事般慢慢走著,輕聲交談。
怡兒細細道來,原來開封知府有一獨子,姓方名寶贇,平素裡仗著父親權勢拈花惹草、魚肉鄉里,是當地一害。怡兒本是當地鄉紳楊家的長女,今日和侍女一起出來看熱鬧時,不期遇到方寶贇,他見怡兒長得漂亮,便上前百般調戲。那侍女萍兒急中生智,從旁邊小攤抓起一塊滾燙的發糕按在方寶贇臉上,頓時大亂,二人趁機逃脫,只是慌張中又走散了。怡兒見方家家丁追來,忙躲進路邊暗巷,恰和張瀟相遇。
怡兒聲音又甜又糯,張瀟如同坐了一隻小舟般心頭一蕩一蕩,連呼吸都不平穩了,忙大口呼吸,穩住心神。怡兒並無發覺,道:“不知萍兒哪裡去了,嗯,我看我們先回家吧。”張瀟正嫌這路短,聽得此言,連忙應允。
怡兒家原是富豪,很有一些產業,只不過近幾代來家道中落,祖業大多變賣,所幸還有幾十畝良田,便租給了有人無地的農民,每年只是定期收收田租,核核賬本,平日無事,倒也清閒逍遙,衣食自是無憂。
張瀟同怡兒來到楊家,只見楊家燈火通明,大門敞開,形狀甚是凌亂,一人正在門口焦急盼望,看到怡兒身影,大叫一聲“小姐”,臉上驚喜無限,想來便是侍女萍兒了。怡兒笑道:“傻丫頭,快去跟爹孃說一聲,別讓他們擔心了。哦,這是張大哥,多虧他救了我。”萍兒應了一聲,飛也似向裡跑去了。
張瀟道:“可不是我救了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怡兒認真道:“你幫助我逃過這一劫,功不可沒,就別謙虛啦!走!”引著張瀟到了客堂,早有家僕將大門關緊。
客堂四角放置著四個大燈籠,亮堂堂地如同白日。一對夫婦站在堂門口,千恩萬謝地將張瀟迎進來,早有茶水奉上。張瀟平生第一次受此待遇,只覺臉紅耳熱,頭重腳輕,怡兒微笑道:“張大哥,你嚐嚐我娘泡的茶呀。”張瀟笑著點點頭,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只覺這茶水微辣,雖說口味與眾不同,卻不甚好喝。
堂中楊姓三人看他喝下這口茶水,忽然同時拍手笑道:“好了!好了!”大笑著從張瀟身邊走開。張瀟奇道:“什麼好了?”忽覺不妙,站起身來。
楊老伯笑道:“沒什麼。”怡兒歪頭笑說:“我孃親手泡的茶味道怎麼樣呀?”饒有趣味地看著張瀟。張瀟心知不好,疾步向外衝去。
試想一下這個場景,本來是圍在自己身邊,好言軟語地奉承著,喝下一杯茶之後,身邊的人忽然離開,大笑看著自己,好像看把戲一般。這態度的譁然轉變當真詭異,令人生疑,哪像一個規規矩矩的鄉紳人家?
張瀟不及多問,強行攝住心神,不再想怡兒的如花笑顏,只想遠離了這詭異的是非之地。眼前一道人影閃過,正是怡兒擋在他身前,笑臉相迎道:“怎麼,這就要走呀?”這笑容中卻藏了淡淡寒意。
張瀟打了個冷戰,心想:“她身法好快!”這下終於明白過來自己深陷魔窟,剛才那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