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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嘯聲中,張隨身形如龍躍到二人中間,立足未定,右手伸指一彈,“當”地一聲龍吟,那蒙面人右手虎口發燙,一時拿捏不穩。張隨乾淨利落,瞬間變招,右手斜過掌緣在那人手腕一劃,左手順過一扯,登時將那長劍奪了過來。
不過三招,空手奪劍!
那日張隨從洛陽府衙逃出,木紅雨窮追不捨,張隨奪他蒼鷹劍也是這個劃腕扯劍的手法!
張隨持劍在手,振臂一抖,劍尖如電掠過,將那蒙面人面上黑布劃去,原來是白日見到的明黃少女。火光下她面頰通紅,眼眶溼潤,楚楚可愛。張瀟心裡突地跳了一下,想道:“若是隨師兄劍尖稍微偏了偏,她這冰雕玉琢的臉蛋可就毀了。”此時左近人聲愈來愈近,張隨無暇多問,狠狠瞪了那少女一眼,揚手將那青光長劍投入火海,轉身拉著張瀟就走。那少女急得“哎,哎”大叫,張隨理也不理。
兩人剛躍上牆頭,四周就有五六個人遠遠近近地圍了過來,手持判官筆或鐵尺,也有空手的,一看便知是聲名遠播的“金領捕快”。張隨心知金領捕快總部就在附近,不敢纏鬥,也不敢回寶日樓去(金領捕快追蹤能力極強),扯了張瀟一把,向東而去。那五六個人呼嘯一聲彼此呼應,向二人追去。
隨瀟二人一個氣脈悠長,一個腿腳強健,疾風般向城東而去,六名金領捕快緊追不捨。停屍所附近便是刑部大牢,是他們總部所在,若非臨走時見到陳劍誠等人的屍首,這下的捅馬蜂窩關係也不大。可就是那麼一耽擱,明黃少女再出來一攪,登時陷入身後金領捕快的泥潭中。
張瀟也不知要去何方,只是跟在張隨後面。以他二人的本事,要將六名金領捕快全部解決,那確實是一件幾乎完成不了的任務。天邊微現曙光,前後八人如同旋風向城東疾卷而去。
眼看房屋漸稀、人蹤漸少,數人之間的距離也是漸近。張隨忽地彎腰,從地面上撈起了三塊石頭,運勁捏成六塊,以輪指手法向身後最先一人彈去。那人追在最前,看到張隨俯身取石的時間和動作幅度,心中約略判斷:“不是三塊就是四塊。”做好了準備,將張隨射來的前面四塊石子擋下。不料第五顆石子緊接破空而來,正中他嘴唇,半顆門牙“噠”地斷了。那人連忙捂嘴,速度頓緩。第二人看也不看他,直追而前,張隨彈出最後一枚石子,打中他額頭,鮮血隨碎石飛濺。那人負痛呼了一聲,顧著傷口也緩了下來,其餘人不知深淺,也不敢上前太近,惟恐張隨再出飛石。
這下總算稍微緩解了一時之危,張隨復衝到張瀟之前帶路。眼看前面影影幢幢,竟是到了東郭別業群中。張隨路徑熟悉,在眾宅院之中繞了幾繞,飛身越過高牆,輕飄飄地如一片樹葉般落在院中,張瀟也隨之躍入,輕聲叫道:“隨師兄?”張隨回身神秘地一笑,輕輕道:“這是陸鼎的房子,他們決計不敢追進來。”
果然,牆外腳步響了幾聲,銷聲匿跡下去。張隨笑道:“陸鼎翼蔽不法之士日久,他們不會不知道。這座宅子就是他一處據點,我當日就是在這裡蒙他照顧。”說到這裡,張隨又是一陣糾結。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行大孽之事,他要如何取捨?這也是他執意離開京師的一個深層的、他自己都不甚瞭解的原因。
張瀟皺眉道:“我們在這躲一會兒,天亮前就走。”張隨“嗯”了一聲,向著不遠處一個拐角之後有燈光的房間湊了過去,伏身在窗下。張瀟跟過去,聽到房間裡傳來人聲。
房中正是陸鼎、古軒、馮六陽、卓籍英四人。馮六陽道:“國師深夜召我們前來,不知有什麼事?”
房中半晌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得一聲長嘆,充滿了疲憊與厭倦:“唉——”
古馮卓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出聲。陸鼎顯然是被某一件事勞心竭力了好久,聲音中有掩飾不住也不想掩飾的累。只聽他道:“從前幾十年裡,不管遇到什麼大風大浪,我都會覺出身上裡的力量,一直以來,直到前日廷議之前,我都這麼覺得,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我戰勝不了的。”
卓籍英直起身子正要說話,一見陸鼎皺著眉頭抬手一壓,連忙將話頭嚥了下去。陸鼎繼續道:“自從皇上傳令下來,我卻感到從來沒有過的惶恐。啊,有過一次,那是我當年殿試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先皇,前一天夜晚,也是這麼又慌又怕,卻沒有一點欣喜。只怕我上午接受封禪,下午便有人拆我的祖廟!久居宦海,我心生厭,真想清閒幾年。哎,我要是不管你們了,讓你們放手去做,怎麼樣?”
三人吃了一驚。歷史上借告老回鄉之命要挾皇帝的人不少,可看陸鼎現在的意思,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