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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周圍,那些泥土被水浸溼後糜爛的只要一不留神,就會讓人滑上一跤,摔進湖裡。
藤姬只是為了自己所見的清澈水源而感到高興,她抱著白狐,跌跌撞撞的奔向了湖邊,可腳下一不留神,便摔進了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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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掉進了湖裡,卻沒想到自己,而是將懷中的那隻白狐向著湖面拋去。
這雙手唯一拿過最重的東西,便是父親贈送給她的那方來自唐國的鎮紙。
這雙手唯一拋過的東西,便是那用彩色的絲線勾出繁雜美麗花紋的手鞠。
當藤姬沉沉落入水中之時,一隻手向她伸了出來,一把將她從湖水中拖了出來。
那湖底的深處有一隻巨大的眼睛,盯著本來將會落入自己口中的藤姬。
而救了藤姬的來者,卻只是冷冷一掃湖底,那隻巨大的眼睛便嚇得立刻合上,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
身上所穿的那件華美的單衣浸滿了水,又溼又重,偏偏自己的狀況比這件衣服好不了多少。
面料上乘的絲綢外衫早在行走於齊人高的雜草時,便已經被勾壞了上面那美麗的花紋,而在落入了水中之後,這件外衫就再也沒有繼續被使用的可能性了。
而藤姬抬起頭,見到了那將自己從水中拉出來的青年。
他那頭銀白色的長髮片塵不染,與打溼了黑色長髮的藤姬相差甚遠。
可落入了水中的美人依然是溼漉漉的美人,而這般的美人就被這相貌異於常人的青年抱在懷裡。
青年看著目光如水般平靜的注視著自己的藤姬,這個微妙的情況下,似乎哪一方先說話,哪一方就輸了。
可他好似根本不在乎這種無聊的輸贏,或者說根本沒注意到這種輸贏一樣,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下了定論。
“奇怪的人類。”
聽到這話,藤姬笑了起來。
那一笑中恍若掠過了整個京都極致的風流高雅,那浮光掠影般的美麗就連活了千年的妖怪都未曾見過。
更何況是這般視人命為草芥的強大妖怪?
雖然妖怪以強大為美,越是實力強大的妖怪就越是會得到其他妖怪的推崇和追捧,但是對這位青年而言,是生平第一次見識到他昔日所不屑一顧的那座人類的都城中,到底孕育著、綻放著怎樣一種與眾不同的美。
“美”是能夠跨越種族和國界,無視個體的主觀差異的。
澤越止早就在其他的世界裡面總結出了這個經驗,而現在這個世界,作為自己原本世界的分支,自然也符合這個定律。
“我不是奇怪的人類。”
她很認真的告訴了這個妖怪。
“我是藤原左大臣正妻所出之女。”
這個身份似乎對這個青年而言毫無意義,他只是覺得“啊……果然人類都是會計較身份這種奇怪的事情,就連這個傢伙也不例外。”
但是這種彷彿順應常識一般的無聊感嘆,卻敗走在她下一句話上。
“現在正處在和人私奔的境況下。”
說起這個事情,藤姬似乎很高興的笑了。
“不過,私奔的丈夫,死了呢。”
“為什麼能笑得出來呢?”
照青年所見的一般常理而言,死了丈夫的女人都會哀痛哭泣,而非藤姬那樣喜悅的微笑。
“因為,死了後,就能成佛了啊。”
僅此而已,為自己丈夫的死而感到喜悅的藤姬,僅僅是因為對方能夠去往西天極樂世界,脫離六道輪迴之苦,成佛了。
不僅如此。
青年覺得藤姬一定有什麼沒說出口,但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逼問。
他從來沒學過逼問這種手法。
倒不如說,以他本身的實力,根本用不上逼問這種做法。
不過,當青年帶著藤姬離開湖面,走上岸邊時,他的胸前卻滲出了鮮紅的血。
血很快就將他身上的那件深衣染成了暗紅的色澤,又散發出了一股讓人聞著感覺難受的血腥之氣。
“啊。”
藤姬的驚呼聲尚未落下,青年就在她面前變回了那隻受了傷的白狐。
藤姬小小的驚歎一聲,也僅此而已。
她褪□上的那件已經皺巴巴了的外衫,將它包裹在了其中。
她將自己在跌落湖水前,遺失在岸邊的兩隻木屐也尋了回來。
平安京裡面的貴族公主們,怕是根本未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