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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寶小寶,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自從趕走了大寶他們,明叔也不好受,害怕他們在外面被惡鬼欺負,又怕他們被道士們收了,他纏著和九叔一起,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找到他們兩個,誰曾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會是這樣一個場景。

“毛道友,你看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養了大寶小寶十幾年,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他們,今日之事,斷然不會是他們所為......”

明叔的話凍結在九叔冰冷的目光之下,他竟然再也說不出開脫之詞,他雖然道法不精,可是他也能看出這兩隻鬼身上濃郁的血腥之氣,他們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兩隻單純的小鬼,沾染上人血的他們已經完全蛻變成惡鬼,而他們卻是維護陰陽平衡的道士。

九叔揹著手立在那裡,滿臉肅然之色:“若是知道今日你二人沾染人血,昔日我就不該手下留情,放了你們這兩個禍害。”

昔日一面之緣,九叔對這兩隻鬼卻沒有什麼惡意,當日他們只是喜歡惡作劇,本性卻是不壞,今時今日,他們渾身被怨氣纏繞,照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天譴不日便會到來。

“人鬼殊途,你們以鬼魂之體擾亂陰陽秩序,許多命數未完之人卻因你二人命喪黃泉,你們可知道若是沒有那些被你們救下的村民的信仰之力,等待你們的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羅可終於知道了為何他們殺瞭如此多的人,天譴卻沒有到來,原來竟然是因為他們有信仰之力護體,這才躲開了天劫,種善因得善果,大概就是如此。

剛剛受了那一擊,她的魂體還有些不穩,羅可扶著大寶站了起來,看著九叔說道。

“九叔,什麼是善,什麼惡?我只知道今日我不殺他們,來日必定會有無數的無辜命喪他們之手,蒼生何辜,我有這能力,我做不到冷眼旁觀,看著侵略者屠戮我的同胞,即使未來天譴加身,我也絕不後悔。”

地上躺著的全部都是侵略者的屍體,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九叔看著站在血泊中的羅可和大寶,神色有些恍惚。

一路走來,他們聽說過很多關於藍衣守護神的傳說,在那些村民的口中,藍衣神幫助他們躲避侵略者的搶劫屠殺,他們許多人的性命都是藍衣神所救,有的人家裡甚至供奉了藍衣神的雕像,早晚燒香禱告。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藍衣神就是眼前的這兩隻鬼魂。

天下大亂,陰陽顛倒,原本害人的鬼魂卻成了救人的神明,那些惡魔一般的人類卻對同類舉起了屠刀。

九叔長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黃色符咒收了起來,他看著相攜站在那裡的兩隻鬼物,說道:“你們雖是雙手染血,為的卻是天下大義,我今日暫且饒你們一次,若你二人不加收斂,遲早會有天譴降臨。”

九叔說完,便扭過身去,不看他們,明叔見九叔收了符咒,這才敢跑到二人身邊。

看著羅可身上被灼傷的地方,明叔有些心疼,嘴裡卻不饒人:“你這小鬼,符咒過來,你難道不會躲麼?得虧你現在也是隻惡鬼,要是你原來的小身板,這一下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明叔絮絮叨叨的話讓羅可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明叔雖然不著調了些,對他們卻是好的,他們明明已經成為了惡鬼,他卻沒有指責他們,好像一切都還像從前那樣,他們還是他養的小鬼。

大寶裂開嘴,露出一個傻呼呼地笑容,喊了一宣告叔後,便不在吱聲,就是那樣傻呵呵的笑著。大寶不說,羅可其實也知道,他一直在都在想著明叔。

*****

羅可不知道後來他們又說了什麼,在明叔勸說他們收手的時候,羅可只問了一句:“如果我們現在收手,天譴是不是就不會到了?”

明叔別開眼,不敢看她的眼睛,羅可便知道了答案。

如果結局都是一樣,現在收手還有什麼意義?

羅可沒有想到,天譴來得會那麼快。

在雷罰降下來的那一瞬間,羅可將大寶推了出去,獨自一人迎向天雷。

她想起幾天前的那一夜,她嚮明叔討的那張符咒,現在終於能用到了。

當天上的雷雲褪去,原本侵略者駐地的地方變成了巨大的坑洞,除了滿地焦黑之色,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人們都說是因為侵略者作惡太多才遭到天罰,在他們看不到的角落,一個藍色的透明人形呆呆地趴在那裡,哭得嘶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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