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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離淵就沒出現過。
安閒是不打算再去招惹離淵的,可是又過了半個月,離淵依舊沒有出現。安閒不擔心,文樽、俞泰等人卻急了,一個接一個地來問安閒:你和離淵子怎麼了?他好像很久沒來看你了。你看,你要不要去仙心商行找找他?
安閒不去,他們便去逼霧華,找藉口讓霧華宿州坊,讓他順便以安閒的名義往仙心商行給離淵送東西。
霧華自是不肯,鬧了起來。安閒這才打算去找找離淵。
安閒有預感,離淵可能並沒有離開鬼聖殿。她抱著試一試地心態,跑回離淵教她飛花摘葉手的峽谷裡。果然,離淵還坐在那塊石頭上。姿勢竟然與半個月前安閒離開時一模一樣。
離淵好像睡著了似的,閉著雙眼。他臉上明明沒有任何的表情,就猶如石板上的冷麵雕像,安閒卻感應到了陣陣寒意,似乎離淵隨時會化身成擇人而食的惡魔一樣。看到他身上佈滿的樹葉,還有不少白的黑的鳥屎,安閒才輕鬆了一些。
這是在閉關修煉嗎?還是陷入了深度冥想狀態了?一般說來,有了大明悟,才會陷入深度冥想。這是天大的機緣,可遇不可求。從深度冥想中走出來的修仙者,修為無不大漲。
安閒便不敢打擾他。她從乾坤袋裡拿出來一把大傘,把傘柄末端削尖,稍稍用了一點靈力,就讓傘柄的尖端輕易就刺進了石頭。大傘給離淵撐起了一方晴空,免得他日曬雨淋。
“有事嗎?”她剛剛插好傘,離淵突然開口說話了。安閒嚇了一大跳。
離淵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把眼睛睜開了。那雙星辰一樣深邃的眼眸裡沒有半絲的感情,更不要說往天的熱情和無賴了。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滔天威壓隱隱傳來,安閒竟生出一種面對神靈的渺小感來。
“我……我打擾你修煉了嗎?”安閒很緊張。修煉最忌諱打擾了。
離淵卻似不想說話,把目光從安閒身上移開了。
安閒更加驚慌了。離淵生氣了,後果很嚴重。“那……那你真是在明悟大道了?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斷你的機緣。我只是……”安閒看著那把傘,覺得自己真是蠢透了。如果離淵需要一把傘,還需要她來獻殷勤?他無所不能的好不好?
“我只是在發呆而已。你若無事,就退下吧。”離淵的語氣是漠然的,態度是高高在上的,宛如睥睨天下的君王看著卑微的賤民。
這態度令安閒非常的不舒服。“發呆?你可知道你已經在這裡坐了多少天了?你用半個月的時間來發呆?你有機緣,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並沒有想要刺探你的秘密。你又何須拿這些荒謬的理由來搪塞……”
離淵的目光在安閒身上掃了一眼,安閒便感應到一股凌厲的威力當頭敲下,腦子裡嗡嗡作響,當即閉上了嘴。
離淵重新閉上了眼,一副“我真的不想理你”的模樣。然而,一股清氣從他身下升起,他全身上下便好像在水裡洗過一般乾乾淨淨了。不,應該說是一塵不染了。
安閒冷靜下來,不禁狐疑了。難道他真的只是在發呆?可是發個呆也要這麼多天?難不成他就在這裡一直數著時間嗎?“離淵,我確實無法理解你現在的行為。但是,我願意瞭解,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離淵重新睜開了眼,有些詫異地看著安閒。“第一次有人這樣對我說。以往我與別人這樣說,女孩子一般都會哭著跑開。”他沉吟片刻,“我真的就只是在發呆而已,什麼也沒有做。你瞭解了?”
安閒更加茫然。實話實說:“我瞭解了,但是,我完全無法理解。覺得你是在逗我玩,可是我又覺得你沒有必要在這樣的事情上騙我。”
“等你有一天真正的求得了長生。真的永生不死了,你便會理解了。活得太久,就會發現,做人還是做一塊石頭,沒有什麼區別。”
永生?那是安閒日思夜想的。永生到底意味著什麼,安閒不甚了了,但在安閒的心裡,永生絕不是要變成石頭。永生應該是絢爛到永久、到極致的輝煌,抑或是一種孤冷到天荒、到地老的寂寞,總之,與石頭這種隨處可見的玩意兒,毫無關係。
“你若有事,就直說。我定會竭力幫你;你若無事,就不要來打擾我。你應當清楚的,我與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離淵冰冷的語氣徹底激怒了安閒。她說:“是你先來打擾我的!我讓你離婚,你卻不離,卻又偏偏跟我跑回鬼聖殿來。如今你這樣說,但好像是我巴巴地要貼著你似的。你若厭煩了,就滾蛋,不要再我面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