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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道進援。都人因种師道年高,稱他老種,聞他率兵到來,私相慶賀道:“好了好了!老種來了!”趙桓也喜出望外,即命李綱開安上門,迎他入朝。种師道謁見趙桓,行過了禮,趙桓問道:“今日事出萬難,卿意如何?”种師道答道:“女真不知兵,寧有孤軍深入,久持不疲麼?”趙桓道:“已與他講好了。”种師道又道:“臣只知治兵,不知他事。”趙桓道:“都中正缺一統帥,卿來還有何言!”遂命為同知樞密院事,充京畿、河北、河東宣撫使,統四方勤王兵及前後軍。既而姚古之子姚平仲,亦領熙河兵到來,詔命他為都統制。金粘末喝因金幣未足,仍駐兵城下,日肆要求,且逞兵屠掠,幸勤王兵漸漸四至,稍殺寇氛。李綱因獻議道:“金人貪得無厭,兇悖日甚,勢非用兵不可。且敵兵只六萬人,我勤王兵已到二十萬,若扼河津,截敵餉,分兵復畿北諸邑,我且用重兵壓敵,堅壁勿戰,待他食盡力疲,然後用一檄,取誓書,廢和議,縱使北歸,半路邀擊,定可取勝。”种師道亦贊成此計。趙桓遂飭令各路兵馬,約日舉事。偏姚平仲道:“和不必戰,戰應從速。”弄得趙桓又無把握,轉語李綱。李綱聞士利速戰,也不便堅持前議。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因與种師道熟商,為速戰計。种師道欲等弟种師中到來,然後開戰。姚平仲進言道:“敵氣甚驕,必不裝置,我乘今夜出城,斫入虜營,不特可取還康王,就是敵酋粘末喝,也可擒來。”种師道搖首道:“恐未必這般容易。”姚平仲道:“如若不勝,願當軍令。”李綱介面道:“且去一試!我等去援他便了。”
計議已定,待至夜半,姚平仲率步騎萬人,出城劫敵,專向中營斫入。不意衝將進去,竟是一座空營,急忙退還,已經伏兵四出,粘末喝親麾各隊,來圍宋軍。姚平仲拚命奪路,才得走脫,自恐回城被誅,竟爾遁去。李綱率諸將出援,至幕天坡,剛值金兵乘勝殺來,急忙令兵士用神臂弓射住,金兵才退。李綱收軍入城,种師道等接著。李綱未免嘆悔,种師道語李綱道:“今夕發兵劫寨,原是失策,惟明夕卻不妨再往,這是兵家出其不意的奇謀。如再不勝,可每夕用數千人分道往攻,但求擾敵,不必勝敵,我料不出十日,寇必遁去。”李綱稱為善策。次日奏聞趙桓,趙桓默然無語。李邦彥等,謂昨已失敗,何可再舉?遂將种師道的計謀擱過一邊。
粘末喝回營後,自幸有備,得獲勝仗,且召康王構、張邦昌入帳,責以用兵違誓,大肆咆哮。才會後來康王面對金將的咆哮,卻是一點也不畏懼,金軍聞知也都佩服的很。那兩人還在竊竊私語,在色無戒感覺兩人離得很近,可不知為何聲音卻聽不清楚,隱隱聽著兩人誇:“將軍神機妙算,任那宋軍再狡猾,也在把握之中。”“宋軍簡直愚昧,妄想半夜竊營,結果還不是一敗塗地。”
色無戒本來無病無痛,只是一時間走火入魔,如今漸漸睜開眼來,見是躺在床上,桌邊點著一盞臘燭,周身哪有人影,那兩議論的金兵離他實則有數十丈遠,只是他迷迷糊糊,似醉似醒,心靜明,所以隱約可以聽到。那金兵也怕議論被其他人聽見,所以特地用漢語對話。
色無戒見身在軍黑營,也隱約猜到將自己救起來便是踵情,他屠殺|乳山全寨的人,只是一時氣憤,如今心靜下來,也覺自己殺戮太重,只是身體雖然無恙,卻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色無戒常常聽人說宋朝皇帝昏迷,親奸臣除忠良,難得見康王構如此豪氣,甚為投緣,心想:“不管如何,我都要將康王救出,保全宋室一脈。”色無戒自認為一生之中沒有為國家做過什麼事,如今國難當前,報國之心頓起,偷偷的察探,得悉康王和張邦昌所在營帳。他雖身體虛弱,武功卻是未失,趨著夜黑之時,便想闖進營去將康王救出,正欲動手,忽聽營中傳出說話之人:“康王殿下,你可讓小的擔心死了?”講話的便是隨康王構致金的張邦昌。
康王構笑道:“張少宰擔心什麼?”色無戒聽這笑聲有些詭異,也想要聽聽他們講些什麼,所以並不動手。只聽張邦昌道:“都說粘末喝殺人不眨眼,剛才他雙目瞪的好視銅鈴,康王怎麼一點都不害怕。”康王構又笑道:“小王很怕,甚至怕得心中打鼓。”張邦昌更是不解,道:“但在微臣看來,康王大義凜然,好似一點都不把粘末喝放在眼中,我只當心康王會惹怒了他,他一氣之下,會將康王……”下面的話不敢再講。
康王道:“小王身陷敵營,生死已是由不得自己,於其怕死求饒,還不如裝的什麼都不怕,那粘末喝自負聰明,必會疑我是將軍王孫所扮,定會易他王為質,小王才能從虎口脫生。”張邦昌聽了一愣,隨即附和道:“微臣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