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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不管再怎麼不關心,終究是血濃於水,多多少少總是有些在乎。
不過,這也不會是他的弱點。
他握拳,不著痕跡的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宋恆修顛倒是非黑白的功力,他多年前已經領教過了,面對宋恆修這種人,沉默反而是最好的武器。
宋恆修見程景然沉默,知道自己再繼續這個話題也沒有意思,因為諷刺程景然不是他今晚的目的,他今晚只要知道,程景然接近林曉潔是否受了程默然的指使就夠了。
宋恆修給程景然也點了一杯威士忌,伸手做了“請”的手勢。
程景然接過酒,仰頭一飲而盡,浸著冰塊的酒液流入喉嚨,帶來了一陣清涼感,讓他的腦子也清明瞭。
“宋恆修,你相信男女之間有真正的友誼嗎?”他笑問,臉上的表情有些莫測。
宋恆修沉默挑眉,他只知道男人跟女人之間,可以在某種運動上合作得天衣無縫之外,還可以做清楚明白的銀貨兩訖的交易。友誼,這是什麼玩意兒?
程景然看見宋恆修的表情,就知道他是絕對不相信的。程景然心中竊喜,知道自己方才那句話已經起了有效的鋪墊。
“所以,你覺得我跟林曉潔會是什麼關係?”程景然突然湊近宋恆修,意味深長的問他。
程景然的突然接近,讓宋恆修有些不適,他討厭跟人有近距離的接觸。
而程景然的話,讓宋恆修微微蹙眉。他跟林曉潔會是什麼關係?宋恆修在心裡下意識的問自己,卻不想去想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因為,他絕對不會讓那個答案變成現實。
“宋恆修,你說如果我成為叮噹的繼父,你得到叮噹的機率有多大?”程景然突然又笑著問他,臉上是張揚的微笑,讓宋恆修看得異常的刺眼。
如果不是他一向鎮定自持,恐怕他的拳頭已經招呼在了程景然的臉上。他拳頭握緊,指甲刺進掌心,刺疼讓他鎮定下來。
他眼角緊繃,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程景然,突然笑了。程景然,你還配做父親嗎?
“程景然,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做叮噹的繼父?哼,你覺得你這個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殺人兇手,有這個資格嗎?”宋恆修揪過程景然的衣領,雙眼直視著程景然,語速緩慢的說道。語氣在最後一句,尤其加重了好幾分。
然後在程景然眼中閃過痛苦神色,全身僵硬的時候,他鬆開了程景然的衣領,站起身。
而程景然像是在一瞬間被抽空了力氣,整個人像是隻剩下一具軀殼的人偶,頹然坐在高腳椅上,鏡片下的雙眼浮起了淚水,眼眶泛紅。
宋恆修優雅的整理自己的外套,然後低頭在程景然耳邊,輕聲說,“程景然,我真是好奇,難道這幾年,你都沒有夢到過你的孩子嗎?”
程景然聽後,全身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心裡巨大的悲慟在一瞬間爆炸了開來。他抖著雙唇,想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有雙眼滑下了兩行清淚。
宋恆修見目的達到,嘴角勾起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然後轉身拂袖離去。程景然,跟我鬥之前,最好你能重新去頭一胎。
揭人傷疤不是他宋恆修的作風,但是,如果那個人不是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其實,他跟程景然是同類,他們身體裡的血都是冷的。
直到宋恆修走出到門口,程景然才慢慢鎮定下來,他摘下眼鏡,摔在地上,也沒有抹掉自己的臉頰上的淚水,陡地站起來,一把揪住酒保的衣領,低低對酒保嘶吼:“給我酒!”
他臉上猙獰的表情,讓酒保嚇得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都掉了。
酒保驚嚇得,結巴說:“好,好,馬上給。”
程景然這才鬆開他的衣領,就報不敢怠慢,從酒櫃上拿了瓶烈酒就遞給他。
程景然接過酒,開了瓶,直接仰頭就喝。
吧檯上的其他客人,都因為他瘋狂舉動而側目,有個一臉愁相的男人,還提醒他,少喝點,不然喝醉了回不了家,那可就麻煩了。
程景然置若罔聞,對他來說,不醉,那才麻煩。因為以他現在幾欲發狂情況來看,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醉,要麼瘋!
給讀者的話:
嗷嗚,小受突然覺得男二好可憐,會不會太虐了?求鞭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