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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靜了一陣,小心問道,”走去哪?“
我胸口一悶,險些吐出一口老血,整個人都不好了,蔫蔫的掃他一眼,“沒什麼,你去休息罷。”
……
柳棠他果真是個很能寬心的少年,明知會有鬼魂聚集的夜晚,他卻將將挨著枕頭沒一刻,便睡熟了。
我起身將門扉開啟,回眸又見窗邊趴著的紅衣女鬼死死的盯著柳棠的臉,頗為垂涎的形容。無言將身上的斗篷褪下了,給他拉上臉的蓋好,免得他一會給旁的鬼吸幾口元氣,再褪幾分精神頭去。
我坐在窗邊,一夜見著少說百來的魂魄,可真正搭上一二句話的卻寥寥無幾。大多是神識不清,連自己是什麼都不曉的,殘餘一份執念而殘喘。
亦有一上來就搶引魂鈴的,更有甚者,趁我同鬼攀談之時繞到我身後頭來偷。我像進了瘋人院與牢獄的共存處,被折騰得好不歡快,一夜下來卻未能得到絲毫有用的訊息。
想必正同折清所說,目及當初人界浩劫,璃音離世之人,大抵已經輪迴多世了罷。
冥界的一年之前,就是人界三百餘年前,可現在遇見的鬼魂,八成都是近百年的。年代更久遠者,卻不知道去了何處。
天將拂曉之際,鬼魂只剩寥寥幾個還留在我房中,不肯離去。
我在視窗,但見幽然的青石板路上行人無幾,其中一人身著青銅鎧甲,行動遲緩。
自我這個方位,唯能瞅見他側臉不正常灰白的膚色,手中握著青銅鈴,身後飄忽跟著幾個魂靈。驟然抬眸時,眸光幽綠,森然落在我身上。
鬼將。
我擰眉,一把卷起尚還熟睡的柳棠,收好引魂鈴,拉下斗篷上的連帽,低著頭便自另一端的視窗跳了出去。
柳棠大概是被嚇醒的,身子在失重之時極為明顯的狠狠一縮,分明還沒醒透徹,眼淚就先開始答吧了。聲音微微倦懶,“你好端端的,為什麼……”
我道,“睡你的,別說話。”
城中鬼魂莫名聚集,原本就會引來近處的陰兵,我只是沒料到,此番來的卻是個鬼將級別者,委實是時運不濟了。
要逃開有公職在身的鬼將並不難,可一城之內若是有鬼將過路,不出一月,必當有滅城大禍,遂才準備早些離開此是非之地。
柳棠租下一輛馬車,陪同我晝夜不停的趕了三天的路程。
只不過這廝在馬車中依舊睡得如魚得水,我卻因要守著引魂鈴,整整三天四夜沒能閤眼,體驗了一番在凡界生存的艱辛。
南方,雨鎮。
驅馬趕至這方之時,外遭正是煙雨朦朧,如霧般籠罩著整個清雅的小鎮,意境若畫。
可惜,這裡卻是死城一座,古巷之中獨餘三兩虛無的漂浮著的鬼魂,神情木然,飄然而過。
說也奇妙,現下人界正值血腥戰亂。在位君主昏庸,企圖奪位的外族殘暴,屠城之事已有幾起,這小小雨鎮便是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
人界的是非不是我能插手的,當次紛亂之際,陰兵四下收魂,唯有這死城,是我最合適的暫時落定之所。
我在城中查探了一番,才進車去將柳棠喊醒。他一路上與我不少便利,我自然不好將他利用完了就丟棄,老老實實的將之帶著。
柳棠起床一般都有一陣的磨蹭,我一面等,一面蹲在臨近的一處小河邊上,同一個被溺死的小孩說話,問問他這裡有沒有一個名為璃音的遊魂。
小孩乖乖的搖頭,便去玩他的石子去了。
我聽到身後的下車的聲響,便回頭去瞧柳棠,哪想他瞅見我,正打著呵欠的一呆,臉唰的一下就紅了,直燒到耳根。朝車內退了兩步,不自然的整了整衣襬,小聲問道,“姑……姑娘可看見了一具……白骨?……”
姑娘?
我回頭時目光正好被額邊的發遮擋,低首所見十指好好的都帶上了些皮肉,微怔忪間,也能明白過來他這突然的反應是何緣由。
一時半會雖然沒有想通這副皮囊怎麼說好就好了,還是氣定神閒的回道,“看見了,可不就是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