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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作了。
我坐在石凳上,捧一杯熱茶的時候,夜尋方從裡屋出來。髮絲仍是微溼的,垂髮隨意披散下來,比及平日的恣意悠閒之感,多了份難言的慵懶與清麗。
我笑著,“夜尋,七年不見,我好生想你。”
夜尋隨手拿起了折清擱在棋盤邊的經書,在我對面坐下。不曉是否是因為剛剛出浴的關係,他低斂的眸像是蒙上層淺淺水霧,清潤如許,平添一分前所未有親和的溫柔。
將我那一句想念自然忽略了去,“你一刻前回的,不是該先去千溯那麼?”
我順手幫他斟了杯茶,“千溯閉關去了。”
“折清那呢?”夜尋接了茶,“不管如何,他還承了天帝三分的顏面在。”
“恩?“我茫然,“誰?”
夜尋執杯的手微微停滯,眸中一閃而過的無奈,似笑非笑。“方才與我來送書,你那明媒正娶的夫君,折清。”
……
事後三月,由於仙魔兩界聯姻,仙魔雙方交流聯絡日益密切,時不時有這樣那樣的尊神來我魔界晃上一晃。
按著慣例,來之前都會親筆給我和千溯遞個帖子,支會一聲。
我以為他們仙者儀表堂堂,該是想走一遭禮數週全,才給我拜訪帖。
後來仙帖愈積愈多,我嘖嘖感慨其仙者禮待之時,千溯不冷不熱同我道,若是我能得空陪他們同遊一番,想必他們這帖子才能遞得更熱切些。
我隱隱的悟了。
六月二十四,我的生辰,仙界來了不少仙使道賀,仙帖又開始氾濫。
生日宴會之上,我記起夜尋道的,折清那承載起的天帝的三分薄面,在外遭的守門喚起‘折清神君到’時,終於上心的移眸。
目光遙遙越過人群,落在門口的人身上。
折清一襲紫色華服,雲袖流紋精緻恍似浮動,墨絲如瀑並未束起,華貴而優雅的傾瀉一身。在我身前,稍稍低頭,語氣一如三月之前,平淡,“尊上。”
我怔忪,良久後仍是有點失神的點頭,輕聲道,“你便坐在我身邊吧。”
折清明顯也有些意外,低下的睫一瞬顫動,面上卻不動聲色,“恩。”
我記得木槿在我婚宴之時曾說,仙界容顏最是出色的兩人都在我後宮之中,是我豔福不淺,讓她好生豔羨。
夜尋好看我是知道的,可他甚少對我笑過,似是天性涼薄。譬如我這回的生日宴,他在清晨之時予了我一份禮,之後說不來就不來了。至於折清,我今日才再度體會到,的確是讓人驚豔,一見便足以傾心。
我常聽人將折清同仙界上古時代的一位尊神相比,天帝未生之前,仙界洪荒的第一位君主。聽聞,他生著一副畫中才有的傾世容貌,這四海八荒,唯有折清能及其三分風姿。
只可惜,這位君主隕落得甚早,仙界之人連提一提他的名諱都覺不敬。久久至今,傳到魔界,便只知曉的旁人喚他一句,帝君。
折清在我身邊落座,雖是坐在我身邊,兩人之間的距離卻還是頗遠。
等至一套寒暄完畢,歌舞聲起,無論仙魔視線都給那曼妙的舞姬給抓了去時,我才往折清身邊挪了挪,“三月之前那事,是我不好,你不要介意。”
折清倒是實誠,一面斟酒,一面淡淡,“尊上是說,夜尋府上,尊上未能將我認出來一事?”
我被他這麼坦然的態度唬得有些尷尬,乾笑,“我年紀大了麼,難免忘性大的。”
折清笑笑,半是玩笑,“那尊上現在又因何將我想起了?”
我一默,想起當初我在離漸面前,缺心眼聲聲說起夜尋的事,那時時刻刻喜歡黏著我的人也愣是同我冷戰了一月,讓我虧了不少寶貝才將他哄回來。
吃一塹長一智,我留了個心眼,知道是因夜尋這話不能說,卻沒想清楚後路,一時沒能拿捏出合適的話來回答。
折清遞了杯酒給我,依舊是含笑,”我早聽聞尊上博愛,寵愛之人若是鬧了性子,必當有求必應。我現在雖然談不上受寵,卻算是正經的受過尊上的道歉。尊上你,此回的道歉可也要拿出點誠意來?“
我心中一舒,覺著他這話中劍鋒的稍偏,偏得頗得我心,好說話道,”你是看中什麼了麼?“
“七月天之涯荷花開得正好,尊上若是得空,可否陪我走一趟?”
我隱下暗喜,不動聲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