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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去看,看有沒有來頭更大的鬼魅。可我最不好的便是眼神,睜眼天際壓著一團黑,根本什麼都瞧不見。
望了一陣,直將脖子都仰酸了,我低下頭晃晃脖子,忽而便感知到一滴水滴落在手臂上,冰涼。
我一怔,便問,“梨樰,十八層地獄也撒無根水嗎?“
梨樰想也沒想就接嘴道,”這得看冥王的佈置。“說完人就愣了,狹長的媚眼瞪大,直勾勾的瞅著我。
這時折清的身影一閃便來到了我的跟前,我看他的反應,直覺是發生什麼了,但是我觀察能力(眼睛太差,尚不清楚情況。
呆了沒有一瞬,就聽得果子在上頭傳音道,”到谷峰上來!霧中的東西是冥水!”
我聽罷,拉住折清扣上我的手,“你先帶梨樰,我能自己上去。”
不是我小看梨樰,而是根據經驗來看,一般的鬼魅給冥水一泡基本就成渣了,還是我耐磨一些。
折清該也是想起我能在冥水中蹦躂的事端,聞言稍稍斂了斂眉的鬆開我,拎起一邊準備往巖壁上爬的梨樰,不過轉眼就到了三十丈高的谷峰之上。
這三十丈不算高,若是平常也不算太難,難就難在這是十八層地獄,有力氣施不出來,法力被極度暴戾的陰氣壓制著,無法充足的控制反而容易出大錯。
我朝巖壁上踏了兩步,由於是選著自己適合下腳的地方準備靠自己攀登上去,便根本沒看折清他是在什麼位置。將踏第三步的時候,已經有若雨簾一般的冥水從上頭傾瀉下來,冥水之中的鬼魂能侵蝕一切,果子能撐這麼久也是出乎我意料,看情況這上頭冥水的量怕是極為壯觀的。
第四步,第五步,我承了冥水的肩膀已經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灰暗的天空猛的亮了一下,我這才瞧見自個將要攀登上的谷峰處一人都無。偏首奇怪打量一番才發覺自個弄錯了方向,折清和梨樰在另一側的山谷,雨簾沖刷下,不過能看見兩個模糊的人影。
雨聲中,我彷彿聽見一聲極沉且急切,“洛兒!”
隨後便是鉛鐵一般的沉重猛地拍擊在我身上,我腳下踏著的巖塊無法承力,塌了。
整個過程很快,就好比是給幾百倍於狂奔中的馬給撞了,一點心理建設都沒有。
待我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拍回了谷底,人就似是沉在瀑布的下方,摔下來後的水流極亂且沉,耳邊伴著著森然的鬼泣聲,甚至可匹敵水聲。
我曾試圖抓住巖壁上的石頭固定自己,但我實在是高估了十八層地獄的冥水。倘若是給冥河中的冤魂咬一口是猶若給螞蟻叮一下的話,那這裡就是有人拿著錘子和釘子往骨頭裡頭砸了,要說感受的話,我那時真的求死的心都有了。
隨著奔騰的水流一路不曉得被衝出去多遠,感覺被狠拍在巖壁上四五次,應該是轉了四五次彎了。
瞧著自己皮肉被啃噬的全過程實在叫人反胃,但我骨頭至少還是比我想象得要堅硬許多。我甚至慶幸在想,倘若不及時掉下來的是梨樰,那這一趟就算白走了,木槿需得要他做的事也沒了可能。
在這種時候不能暈過去無疑是件痛苦的事,我沉在趨於平緩的水底一面撕心裂肺的疼,一面卻是想方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聽,我好似聽見了夜尋喊我的名字,縱然記不清他聲音樣貌,卻能無由來的篤定這就是夜尋的聲音,他就是這樣喚我的。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我將折清錯認做夜尋了。曾經也有過,卻不會給我這麼強烈的感覺,自從得了璃音的殘魂之後便愈發的清晰。
四周黑得厲害,不曉得是日頭沉了,還是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反正我的眼珠子是早就沒了的。
水聲漸緩,鬼泣聲便愈加洶湧,我沒力氣站起來,就想等這個水流乾了,流到別處去了,我自然就上岸了。那這麼躺著也挺好,我現在連動動指尖都難。
疼得意識漸漸模糊的時候,我感覺有什麼輕輕的碰了碰我的手骨,拉住。
我一個機靈,以為是水裡頭還有什麼成了精的大冤魂,那就是要了命了,瞧這觸感,冰冷得根本也不似人能有的體溫了。
但時至今日我也沒力氣掙扎,就在他抱著我開始往上浮的時候,乾笑,“那個我骨頭硬,你咬不動的。”
我沒想到這個鬼魂他其實是個不服輸的主,我這一句話說完後,兩人雙雙就出水了,我被什麼壓在石灘上,緊接著鎖骨上就襲上一陣劇痛。
就憑那前所未有、無與倫比的痛感,我也感覺到這骨頭的確是裂了。我瞧不見也不知道他長著一嘴怎樣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