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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也難容,理該遭此報應。可既是天意要君家絕,又何必讓這孩兒來此一遭,平白受這三日的苦?也罷,我們父女就一起去了,九泉下見列祖列宗,君霐自當請罪。我自幼無父無母,雖日夜以君家孩兒勵志自勉,怎奈生就男兒身,孤力難為,天意如此,非君霐過錯。大師,君霐將死之人,此地不潔,且去吧。咳,咳咳……”
多日未食,產夫嗓子嘶啞,唇角血跡未及拭去,又咳出新血,一息奄奄,已了無生意。白髮蒼蒼的僕從垂淚,表情呆滯悲絕,年輕的僕從掩面失聲痛哭,怎是一室蒼涼。
老尼姑聞言良久未動,想及先人,不覺佛心也悲,思量許久,後終嘆了口氣,合掌垂目道:“一切皆是命數,也罷,此女面相至尊至貴,非‘太平’二字不能繫命,王君且喚她‘太平’吧,如仍是不行,則天意已定,強求無用,我佛慈悲,阿彌陀佛……”
太平……又是太平……
嬰兒垂死,恍然半息,心卻微顫。父母笑顏猶在面前,她一生任性妄為,父母卻疼她入骨,臨去時猶拉著她的手,笑容欣慰,無一絲怨責。
“太平,你也要棄爹爹而去嗎?”
溫潤的觸覺摸著她的臉,指尖虛而無力,聲音沙啞氣息微弱。他是男子,卻懷胎十月生下她,她的母親生她時,據說也虛弱得整整臥床三月,卻仍捨不得放開她,醒要抱著她,睡也要把她的搖籃放床邊才行。他抱著她是不是也如母親抱她一般?他此時喚她,是不是也和母親日夜也要看著她一般?媽媽……
嬰兒固執緊閉的眼瞼下滾出淚來,君霐一驚,強撐身軀連聲道:“太平,太平……”未到第三聲,又是一陣咳嗽,血染床帷。
太平出生第三日,君霐終於第一次看見了女兒的一雙眼,琥珀色兩丸淺淡的瞳,猶如籠罩在煙霧中,縱使流著淚,依舊仿若將視線放在縹緲的天際,難尋難覓。君霐一愣,繼而淚如泉湧。
覺慧大師心中暗暗一嘆,這面相已是大貴,卻還貴不過這雙眼去,這雙眼,淺淺淡淡,煙霧繚繞,十丈紅塵俱難入其中,為僧必可得道成正果,為人卻禍福難料,不知會是誰的劫數。
十月十八,她十八歲生日,半月前,一枚銅錢高高拋起,落地之相決定了今日冠禮的肅穆繁華。
以後還有肉可吃,這個結果,太平聳聳肩,她無所謂,一切且隨緣去。
對於女兒用拋銅錢來決定一生的做法,君霐哭笑不得,少不得又狠狠敲打了女兒一頓。
昨日,太平和父親離開了居住了十八年的護國寺後山,在相國庵住了一宿,也不知道父親跟覺慧那老尼姑用了什麼法子,讓衛家人答應在這裡給她舉行冠禮。按理,貴族女子的冠禮必須在家廟中舉行,現在居然破格在相國庵中給她行冠禮,這不是明擺著招人妒嗎?沒下山呢,就開始往她身上惹麻煩,太平額上冒黑線,就知道她爹通身就找不到什麼叫低調的細胞……
神奇的地方呀,和尚廟和尼姑庵就隔了一個山頭,遙遙對望,相互往來還挺頻繁,就不怕那個什麼什麼嗎?覺慧老尼姑也真夠厲害,相國庵她當家,護國寺她也能管一大半,沒聽說過少林和尚還能管到恆山尼姑頭上去的,真正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古怪地方啊……大清早被長安毫不容情地挖出被窩,因為睡眠不足而滿腹怨艾的太平,一邊睡眼惺忪讓人伺候著沐浴梳頭穿衣,一邊在心裡拼命腹誹人家出家人。
沐浴後,太平換上彩衣彩覆,頭髮束成一髻,由長安陪著,端坐在東房等候,外面絲竹管絃之聲已起,高山流水之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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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冠禮(3)
空氣中明顯可以感覺到一股壓抑的張力,父親和康靖王妃作為主人,要一起站在東面臺階位迎客,雖不曾親眼看見,她也可以想象出那氣氛會有多彆扭。康靖王妃也是個尷尬人,為沒見過的女兒行冠禮,跟十八年不曾見的王君站一塊,還要擺出一副和諧夫妻之相,那感覺,可想而知。今天的賓客也是一群可憐人,被這對夫妻鬱悶的氣場壓著,還得裝作視而不見,擠出笑臉說上一堆吉利話,真讓人同情呀……
女子封王稱王妃,王妃娶正夫為王君,顛倒得真有夠徹底。好在君子還是叫君子,宮中貴君淑君之類都直接叫某君或尊稱君上,要是君子都成了皇帝的小老公,哈哈……不過太祖皇帝怎麼給她家老祖宗賜了這麼一個姓?難道太祖跟她家老祖宗有那個什麼什麼曖昧?據說她家老祖宗還真是個羞煞男兒的美人,羞煞男兒的美人?這話怎麼這麼彆扭……
聽著外面的人生百態,再一萬八千里地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