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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父身後走出房門。
父女二人方自轉過風火牆,他們所住的那間雅房隔壁屋內,緩緩地走出那個被店中夥計撞了一下的白衣黃面書生。
他望著仲孫玉父女二人的背影,蠟黃的臉孔上泛起一陣陣抽搐,顯然地仲孫玉父女適才在房中的談話已悉數被他聽去。
他呆立了片刻之後,突然雙目神光暴射,立即跟著仲孫玉父女二人身後而去。
仲孫玉父女步履甚疾,不到片刻功夫,便已轉入南大街。
仲孫雙成眼尖,老遠地,便看見群英酒樓下掛馬樁上,正拴著三匹通體黝黑的高頭健馬,心中一喜,一扯其父抱袖輕聲道:“爹,女兒說得如何?你看,那不是武當四劍的三匹坐騎?”
仲孫玉此時也已瞥見那三匹黑馬,老臉上喜容頓現,心中不由暗贊愛女果然料事如神,反手一拉愛女儒袖,輕聲說道:“快!咱們快點趕過去,免得他四人吃完走了不好辦。”
父女二人步履一緊,轉瞬已至群英酒樓。
第十四章 負屈之人
父女二人為免引人疑竇,一進酒樓,就裝成一副從容安詳神態。
仲孫玉趁愛女與堂倌答話之際,目光趨勢在樓下座無虛席的酒客中輕掃了一遍,樓下酒客中未發現武當四劍蹤跡。
向愛女一打眼色,轉身徑自向樓上走去。
仲孫雙成會意,微微一笑,對堂倌說道:“帶我們到樓上雅座去!”
堂倌含笑稱是,轉身搶過仲孫玉,將二人領上樓去。
父女二人甫一上樓,便已發覺武當四劍圍坐在樓東隅一張桌上正埋首大嚼,但是四劍僅只兩人,另兩人卻不知去向。
除武當四劍及一干武林人物外,早上折在路雁手中的邛崍一狐二虎也赫然在座。
仲孫雙成正為四劍少去二人而暗暗納悶,此時一見一狐二虎,心中微微一驚,慌忙別過頭去裝做未見似地,隨在其父身後走向與四劍隔了數張桌子的靠窗一張桌子坐下。
仲孫雙成甫一落座,便將聲音壓得極低地向其父道:“爹,四劍只剩二……”
“人”字尚未出口,仲孫玉一示眼色,忙悄聲道:“我已知道,且先勿談及此事!”
仲孫雙成心知其父必已智珠在握,遂自微微一笑,噤口不言。
稍時,堂倌已照吩咐將二人所點酒菜送上,仲孫玉一句話不說,將頭埋得低低的,徑自吃喝起來。
仲孫雙成雖知其父已智珠在握,但一時也猜不透其父到底要採取何種對策,心中暗暗納悶、焦急,卻也不敢開口詢問,只得將螓首學其父一樣埋得低低的,對坐吃喝起來。
仲孫雙成到底是年紀輕些,臨事不如其父老江湖那般鎮定自如,吃喝之間,不時將一雙妙目在滿樓酒客中瞟來瞥去,神色也略略顯得有些緊張。
就在她顧盼之際,樓梯口無聲無息地飄然走上那面色蠟黃的白衣書生。
仲孫雙成差一點又叫了出來,因為這人身材、服飾太像柳含煙了。
這白衣書生蠟黃的一張臉上神情木然,冷冷地略一環顧,一言不發地徑向武當四劍旁邊揀了一個空位坐下,然後向跟來的堂倌低低吩咐數聲,又木然地呆坐在那裡。
仲孫雙成已經有一過次認錯人的經驗,此時雖猛感心中一震,但旋即又歸於平靜,並未把這面色蠟黃,神情木然的白衣書生放在心上,依然埋首吃喝如前。
可是,怪啦!自這書生上樓以後,仲孫雙成竟下意識地感覺出書生落坐處,不時有一雙灼熱的目光偷偷地射向自己,等她忍不住也將目光投過去時,灼熱目光頓消,白衣書生面色木然,吃喝如前,絲毫無有異樣。
她一收回光,倏又覺出那對灼熱目光又向自己偷偷射了過來。
如此數次,仲孫雙成頓感心神不寧,如坐針氈,再也無心吃喝,櫻口一張,就要將此事告訴其父。
突然,樓梯一陣登登連響,樓上又上來兩個人。
仲孫雙成不經意地抬頭一看,面上一緊,倏地將已到唇邊的話吞下肚去,忙又將頭低下。
原來上來的兩個人竟是那武當四劍中另外兩個:摩雲劍劉毓臻、風雷劍呂裕生。
二人一上樓,連四座看都未看一眼,便已如一陣風般奔向原先坐定二劍的座頭,一坐下便是一陣交頭接耳的低聲談論。
仲孫雙成妙目一瞥其父,見其父對二劍上樓竟似恍然未覺般,仍自低頭自飲自斟,顯得悠閒已極。
仲孫雙成又詫異又焦急,雙眉一蹙,脫口輕呼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