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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薛棠才轉過頭來,眼中酸澀,心裡只是翻湧不休。
有親兵催馬挨至近前,低聲道:“將軍,我們要跟上去嗎?”
薛棠“嗯”了一聲,緩緩吩咐:“跟上,不要讓典軍大人發現就好,有事情隨時遣人回報與我。”
惡當
葉蓮知道自己是瘋了。
明知道石州那邊等著她的可能是一個牢籠、一個火坑,還是要執意前去一探究竟,只為了一個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結果。
她知道這麼做很蠢,可是沒辦法,她管不住自己。
這世間最可悲的事情恐怕也就是如此,明知自己在做傻事蠢事,卻仍要義無反顧地做下去。
她出來的急,幾乎什麼都沒帶,幸而換了薛棠的馬,馬上行囊裡什麼都備的有。換洗衣物、通關文書、乾糧、水囊、長劍,還有幾大錠銀子,足夠她在路上用了。
葉蓮開啟行囊的時候發了很久的呆,薛棠真是細心周到之極,竟然什麼都為她備好了。他什麼都肯成全她,什麼都肯為她做,可她呢?除了辜負他,又為他做過什麼?
踽踽獨行之際,心思也紛亂蕪雜,一時這樣想一時又那樣想,最終歸於平靜,變成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負薛棠,她會回來,一定會回來,從此以後就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去想別的什麼人。
為了方便行路,葉蓮改換了男裝,故意將自己弄得灰頭土臉。每日顛簸於路途之上,疲累不堪,夜裡歇宿卻總睡不著,就是睡著了,也是噩夢不斷。常常會聽到孩子的哭聲,忽高忽低,忽遠忽近,在耳際飄來飄去。那個人通常會跟著孩子的哭聲一起進入她的夢境。
夢裡他穿寬大的袍子,彷彿幽靈般在曠野裡遊走,她追著他,一遍遍問:“孩子呢?你把我的孩子藏哪裡去了?”
他不回答,只是東走西奔。
走到後來,曠野變成了一座城池,有幽深的巷道,黑魆魆望不到頭。
地上有血汩汩流淌,粘膩冰冷,叫人無處下腳。到處都是猙獰恐怖的死屍,他弓著腰在死屍堆中胡亂扒拉,然後從中抱起一具小小的屍首慢慢朝她走過來,對她輕笑:“孩子在這裡。”
葉蓮立刻便被嚇醒了過來。
夢境並非總是這樣不堪,偶爾也會有溫馨愜意的時候,滿山遍野的桃花,他擁著她,極溫柔地往她嘴裡喂熱氣騰騰的湯包,眼中唇邊俱是綿綿的笑意:“慢點吃,別燙著。”
而她就那麼沒骨氣不知羞恥地靠在他懷中,甚至連推開他的念頭都沒有過。
他在她耳邊低低說著話,說了許多許多,到底說些什麼等到葉蓮醒來已經記不清了,大抵是他小時候不聽話捱揍的事情吧!
接近半月的時間她都在趕路,可等她馬不停蹄到了石州,護送燕君舞靈柩的大部隊卻已經離開了。
因為喪葬隊伍聲勢太大,葉蓮不用打聽,便從街邊巷角的傳言中知道了訊息。
葉蓮幾乎沒做停留,便催馬繼續南下,往沙齊河方向追去。
沿途隨處可得瀚海王治喪大隊的傳聞軼事,快到沙齊河的時候,鄉間議論之聲更多,傳的沸沸揚揚的便是隊伍並沒過河,而是開入了附近一大豪強的塢堡之中。
葉蓮起初並不大信,在臨近沙齊河一個小鎮子上打尖時遇到百來個兵丁,一窩蜂地把鎮子上僅有的兩個棺材鋪的匠人帶走了。
旁邊有人低聲嘀咕:“看見沒有?那就是送瀚海王靈柩的官兵……聽說這幾日進了孔家堡,噯?他們把棺材鋪的匠人帶走做什麼?”
“這還不明白,是為瀚海王制作棺槨啊!孔家堡那邊匠人不夠,便補幾個去。”
葉蓮把這些話聽在耳中,記在心裡,待那隊兵丁走得稍遠些,便付了飯錢隨後跟上。
那群兵丁一出了鎮子就走得很快,一隊人馬浩浩地朝西邊山地而去。
山路崎嶇,七拐八彎的,走到接近天黑時,方看到那個傳說中孔家堡的影子。
那塢堡坐落在半山之上,足有兩三個石州那麼大,城郭譙樓一應具備,守衛森嚴,尋常之人根本不得入內。
葉蓮眼看那些兵丁帶著幾個匠人進入堡內,卻也不好冒冒失失再往前去,便下馬隱入路邊林間,琢磨著天完全黑透後到塢堡四圍觀望一二,好尋找機會進去。
夜幕完全四合,四野悄寂無人,只有蟲聲噥噥。
一小牙月亮掛在樹梢頭,微淡的光投下來,暈染的四野一片模糊。
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