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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雙深沉的眼睛無力的看著郭飛鴻,道:“你說得不錯,那雷三多就是要找這件東西,至於他為什麼要,我卻不知道!”
郭飛鴻坐正了身子,訥訥問道:“這隻鞋是你……”
柳英奇苦笑了笑,道:“是我母親的……”
郭飛鴻微微一怔,柳英奇望著他冷然道:“你當然不明白,其實我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師父臨終時,把這隻鞋交給我,說是我母親臨去時交給他老人家的,叫他轉交與我,將來用以為我母子相見時的證物!”
郭飛鴻奇怪的問:“這又與那雷三多有何關係?”
柳英奇納悶地搖了搖頭,慘然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雷三多和我師父,昔日乃是同門師兄弟,至於他們後來怎麼成仇,我也不明白,就這一點,也是恩師臨終時才告訴我的。”
頓了頓,他又接道:“我師父還告訴我這隻鞋內秘藏著地址,可以找到我的母親……”
“……至於我母親既仍在世,為何不來見我,又為什麼把這隻鞋交與我師父,我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父親早已死了,我是個孤兒,是恩師把我撫養長大的……”
說到此處,他那雙虎目內,已噙滿了熱淚,郭飛鴻安慰他道:“這都是過去的事了,你也不必再多想,眼前既有這件信物可以找到令堂,倒是一件喜事,你不可放過這個機會!”
柳英奇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這是我一件大心願,我師父故世時,要我妥收此鞋,尤其要防雷師叔偷竊,這一點我真是不明白……”
說著頻頻嘆息不已,旋又道:“我想此中必有道理,也許哪一天,雷三多能告訴我……”
他冷笑了一聲,來回地在室內走著,不時地發出嘆息之聲,忽然立定腳步,又恨恨地道:“我只知道,雷三多是我師父的大仇人,可能是他逼走了我的母親,我那位恩師晚年更是時常嘆息,可憐他沒有過一天好日子,那時候我已下了決心,有一天我必要手刃雷三多,以謝他老人家養育之恩,可是奇怪的是師父卻又不要我這麼作。”
“這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
他重重地在桌子上擂了一拳,發出了“砰”的一聲,郭飛鴻勸道:“早晚你會明白的,睡吧!”
柳英奇長嘆了一聲,冷冷一笑道:“三天之後,我與雷三多會面之時,也就是我與他分出生死的時候,他如不殺我,我就殺他!”
郭飛鴻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你不會死的!”
柳英奇冷笑道:“這也不一定,那雷三多在梅嶺被困經年,聽師父說,已練成了絕世奇功,我只怕還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如其叫我這麼糊里糊塗的活下去,還不如叫我死了的好,我真活膩了!”
郭飛鴻冷冷地道:“你不要忘記令師交與你的任務,你還要找尋你的母親,否則你就是不孝!”
柳英奇面色微變,悲悽的道:“什麼孝不孝,她能二十多年不要我這個兒子,把我寄養在師父家裡……我又何必苦苦尋她做什麼?”
說到此,熱淚滾滾而下,全身瑟瑟戰抖,悲憤已極,郭飛鴻嘆了一聲道:“坐下來吧,你太激動了,你可曾想到,也許令堂有難言之隱,天下豈有不愛自己兒子的母親?這其中必有道理,有一天你見到了你母親,也許你會明白這原因的!”
柳英奇忽然以手掩面,痛哭了起來。郭飛鴻慢慢下床,拍了拍他道:“不要傷心了,你要想開一點,睡吧,咱們明天再談,我想令堂既有此鞋交你,並有地址在內,這就不難找到,這件事我願意幫助你!”
柳英奇忽然住聲,點頭道:“郭兄,我只有你這一個朋友,這件事我只有託你了!”
言罷,忽然自懷內取出了那隻繡鞋,交與飛鴻道:“這隻鞋暫請為我收著!”
郭飛鴻一驚道:“這是為何?”
柳英奇冷冷的道:“三日後我去會雷三多,要是活著回來,你再還我,否則就請你代我找尋我那可憐的母親了,你務必要答應我……好麼?”
郭飛鴻呆了一呆,不禁也有些黯然,當時把鞋接過來,苦笑道:“我答應你就是,不過你放心,你是不會死的!”
柳英奇不由面上浮起了一層欣悅,他緊緊握住郭飛鴻的手道:“飛鴻!萬一……我柳英奇來世犬馬必報!你是我生生世世的大恩人了!”
郭飛鴻站起身吹滅了燈道:“別多想了,睡吧!”
夜色朦朧,四野無聲。幽幽
一叢柏樹遮住了斜照的月光,在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