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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作勢要坐起來,柳英奇按著他道:“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只是來看望你的病情。”
郭飛鴻在床上點點頭,甚為感動地道:“我不過是受了點風寒,一兩日也就好了,何勞柳兄探望?”
柳英奇皺了一下眉,道:“我看你病勢不輕……先吃下這碗藥再說!”
隨即回身把桌上的藥碗端起,然後扶著郭飛鴻坐起來,郭飛鴻點了點頭,把藥汁服下。
柳英奇又慢慢扶他睡下去,郭飛鴻苦笑道:“我與柳兄素昧平生,怎好如此!”
才說到此,柳英奇打斷了他的話,微笑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飛鴻兄,那一日在蔣壩之事,尚請不要介懷才好!”
郭飛鴻微微嘆息了一聲,道:“只要柳兄不介意,我哪會放在心上!”
柳英奇又看了看他胸前的傷,不由俊眉微皺,郭飛鴻唉了一聲道:“這是我無意之間跌傷的,柳兄不要見笑!”
柳英奇明知究竟,卻也沒有說破,只頷首道:“我身邊有家師所賜的刀傷藥,甚為靈驗,我為你上一些也就好了,只是使用前須先以紫藤汁洗濯,才可化去血膿,你等一等,我去去就來!”
郭飛鴻要阻止,柳英奇已推門而去!郭飛鴻不由呆了呆,暗想莫非我為鐵娥所傷之事,他已經知道了?再一想又似乎不可能,鐵娥是何等性情之人,怎會把這件事告訴他呢!至於柳英奇為何如此熱枕,則更令他大為不解!
想到此,內心甚覺愧疚,只覺得平白受那柳英奇如此恩惠,心中實在不安。
他本已大有起色,只是心念鐵娥,思前想後,傷感不勝,偏偏傷口未經妥善處理,受了些風寒,店內照顧又差,才致惡化,一夜之間,竟自大發,臥床不起。旅邸病倒,益發倍感淒涼,柳英奇這時來到,老實說他也實在無法拒絕對方的一片好意。
在床上他感傷了一陣,久等柳英奇不回,不覺沉沉睡去。
當他再次醒過來時,房中已多了一盞燈,柳英奇正蹲地煎熬著什麼,郭飛鴻只覺身上其熱如焚,口中含糊的道:“柳兄,請給我一點水,我要水!”
柳英奇忙站起來,把他扶起,然後用燈照了照他的臉,皺了皺眉,郭飛鴻訥訥地道:
“柳兄……怎麼敢當?”
柳英奇搖了搖頭,不發一語,他先喂郭飛鴻喝了幾口水,才輕聲道:“你胸前傷勢太重,再不去毒,可就難治了!”
郭飛鴻點了點頭,道:“一切只有麻煩柳兄了……”
他說完這幾句話,雙目微閉,出息極重,柳英奇嘆了一聲:“我見市上紫藤多太乾枯,恐怕藥力不夠,所以親自上山找了一些,不想誤了這麼久,真對不起!”
說到此,燈光之下,郭飛鴻面色這一剎那,竟透出紫色,柳英奇不由大吃了一驚,忙叫道:“郭兄!郭兄!你……”
郭飛鴻忽地開目,道:“鐵娥,你好狠心!”
說完竟又沉沉睡去,柳英奇呆了一呆,嘆了一聲,他知道郭飛鴻這時已是燒糊塗了,因而口不擇言,也許把自己當成了鐵娥亦未可知。
他望著郭飛鴻苦笑了笑,暗想看來此人對鐵娥,似有很深的情意,否則何以竟連鐵娥的寶劍也不躲,以身試劍,果真如此,他之痴情,也委實令人感到了。
轉念至此,他不禁又想到了自己,那鐵娥對於自己,又何嘗有一些情意,只一見面,非罵即避,從無什麼好臉色,此女之絕情,也真是少見,只是她那冰冷絕豔的高華氣質,卻令人神魂顛倒,她愈是無情,自己也更是舍不下她了。
想著想著,柳英奇嘆息了一聲,望著床上的郭飛鴻,不免生出了一些同情之感!
當下試了試他的熱,不敢再多耽擱,他就關上了窗門,先把熬好已將冷卻的藥汁與棉花移到床前,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郭飛鴻傷處解開。
只見郭飛鴻傷處,已呈現紫色,傷口周圍已經潰爛,周身熱的怕人,柳英奇咬了一咬牙,更覺鐵娥下手之狠毒無情!
他小心地用棉花浸滿了紫藤汁水,把郭飛鴻整個傷處洗淨,費了半天的時間,才把一些膿血洗滌清潔,直到他傷處現出了白色的肉才行住手,然後,他由身邊取出一個小晶瓶,把師傅的刀傷靈藥,為郭飛鴻上了整整半瓶多,等到包紮完畢,一切就緒,已是夜深時候。
柳英奇再摸了摸郭飛鴻的額頭,似乎已退了些熱,郭飛鴻只微微的睜了一下眼睛,便又在不知覺中沉沉的睡去。
在燈下,柳英奇細細打量著郭飛鴻,心中生出了一些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