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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我都會做到,只除了那一句。凌,即使再過個六年,六十年,我也沒辦法做到。”
這次他掛了電話,手支下巴望著電話沉思了一會兒,他才把目光轉向桌面上的那張摺痕已舊的信箋,上面的一排字,無論過多久,每看一次,他看到的都不是鋼筆字,而是一張滿眼含淚,沉淪於悲傷絕望裡的臉……
“你已經失去我了,現在和以後,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永遠都不為今天的決定後悔。”
他小心地摺好,裝進一個泛黃的信封裡,這才又撈起聽筒。
“我已經照你說的那樣給他打過電話了。”
“是嗎?謝謝!”
“不用跟我道謝,”他不悅地說,“我不想猜測你讓我打電話的用意,也不是非得明白。眼前頂重要的是,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公園街153號,你應該很清楚地記得這個地方,現在蓋了電信大樓,二十幾年前,這裡是公園,我們第一次打架的地方。”
“最多二十分鐘。”
他把桌上的檔案整理好,臨走前,他看了一眼相框裡的畫,趙言誠曲著膝蓋蹲在籠子裡,一雙眼睛透過籠子的鐵柵欄可憐又羨慕地望著他們。
那個不復存在的公園曾經充滿了歡笑和淚水的回憶,像野草一樣遍地生長的君子蘭,陽光下振動著透明雙翼的蜻蜓,漂浮著水草的清澈溪流,猶如水晶般純淨的氛圍。他們曾整天置身於那樣一個夢幻的環境之中,尋找屬於自己的樂趣。
對凌筱而言,趙言誠的樂趣就是她的痛苦,是她快樂童年的陰影。
他揪著凌筱粗黑的小辮子,拖著她飛快地往後跑。他那張典型的淘氣精的臉,讓公園裡的其他小朋友望而生畏。
凌筱哇啦哇啦地叫,嘴裡吐出從學校裡學來的髒話詛咒他,兩條腿又快速拼命地往後挪,哪一步跟不上,她就得摔到地上。
一旦她摔在地上,大哭出聲,趙言誠就馬上鬆開辮子,在她旁邊轉悠轉悠,一會兒揪揪她的臉,一會兒扯扯她的頭髮,得意地在旁邊大叫著:“沒用的臭丫頭,沒用的臭丫頭。”
凌筱哭得更大聲,蓋過了他的歡呼,忍無可忍地說:“我要跟爸爸媽媽說,也要跟叔叔阿姨說。”
每當她宣佈這句話,趙言誠再怎麼恐嚇都沒用,回到家的下場要比凌筱悽慘十倍。他也不告饒,只蹲在旁邊,兩個人難得和平又安靜地待上很久。
其他的小朋友這時圍攏過來,好奇地望著他們,當中有一個人發出誇張的噓聲:“哇,他們倆相好,凌筱是趙言誠的新娘子。”
他們拔了很多君子蘭的白色小花往凌筱和趙言誠身上撒,趙言誠站起來揪著當中的一個暴打,揍扁那個傢伙後,他鼻子裡發出氣急的“咻咻”聲,指著凌筱的鼻子說:“我才不要她!你們聽見沒有,我才不要這個臭丫頭!”
欺軟怕硬的孩子們又發出另外的噓聲,指著凌筱說:“哈哈,沒人要,凌筱沒人要,哈哈哈,臭丫頭沒人要……”
趙言誠很開心很滿意地大笑,凌筱被圍在當中,受了屈辱又逃不出去。沈雲濤碰巧牽著狗經過,離他們尚有一段距離,就大聲說:“趙言誠不要,我要。”
如果說趙言誠是用暴力讓所有的小孩兒屈服於他,那麼沈雲濤就是天生就具有讓人服從的氣質。他一向表現得比同齡的孩子成熟,懂的東西比別人多,他說出的話沒人質疑,只有崇拜。利用這樣的權威,一句話就壓制住了起鬨的小孩兒。 。 想看書來
3 我們從來就不是站在對立面的(5)
這並不代趙言誠也會受到壓制,他虎頭虎腦地衝到他面前,踢了沈雲濤的狗一腳,才幼稚地對他發威:“不要臉,你跟凌筱都不要臉!”
“你再說一遍?”沈雲濤的語氣沉著冷靜。
“不要臉,你們兩個人都不要臉,噗……”
他的肚子結實地捱了一拳,沈雲濤鬆開狗鏈,兩個矮小的身體扭打到一起,在君子蘭花叢裡翻來滾去。
受傷的狗一經鬆開,一溜煙地奔向另一條遠處的狗尋找安慰。凌筱比狗講義氣,趙言誠屈居下風時,她趁勢去踩他的肩膀一腳,趙言誠把沈雲濤摁在地上打時,她就撲到趙言誠背上發狠地咬。
那天沈雲濤的狗丟了,他和凌筱尋到吃晚飯未果,才回到各自的家。凌筱先去趙言誠家裡告狀,然後去沈雲濤家裡,他因為丟了狗被罰跪不許吃晚飯。
凌筱撒謊要雲濤教他功課,順利地把他救出來。她回家拿了麵包和牛奶,兩個人偷偷趴在趙言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