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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了劫匪,我夫……我夫君為了保護我,被劫匪捅傷了……”泠月沒法子和師太解釋他們兩個的真實身份。畢竟荒山野嶺的,一個孤零零的師太收留一魔一仙,隨便一個正常人估計都是會有些懼意的。
那師太也是個心慈的,聽了泠月如此說,便趕緊幫他們安置了乾淨的床鋪,燒了一大盆熱水。
泠月心懷感激,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塞進那師太手中:“師傅,這是我捐的一點香火錢。”
她知道出家人必定是不肯隨便收人錢財的,但以供奉佛祖的香火錢來給,她總是沒有了推脫的理由。
等那師太離開後,泠月擔憂地望著靜靜躺於榻上的“黑木頭”。
半路上,為了不讓那張銀質的面具失落,泠月已經提前把它給收進了乾坤袋裡。此刻,那根黑木頭如一尊泥塑木雕,一動不動平躺在草榻上。
微弱的燭火搖曳,泠月終於看清了他的臉。微微上挑的眼線,細長而飛揚,薄薄的雙唇因為失血過多,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和光澤。鼻樑高頂,膚色純白,無論從何角度看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少年。
泠月微微嘆息了一聲,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如此花般美貌,如果就那麼隕落在黑漆漆的沼澤裡該是何等人間慘事。今天她將他救出泥沼,就算最後還是死了,這個美少年的靈魂也該感激她的吧?沒有死在那臭烘烘的泥潭裡,而是死的乾乾淨淨,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想到沼澤,泠月終於想起要將他一身散發出惡臭的外衫給剝去。她並不是個扭捏的人,在雲空島時和那般仙童小廝也整天打打鬧鬧。所以對於一個男人的身體,泠月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害羞的。
她三下五除二就將那根�就返耐饃萊兜舳�攪艘慌浴R蛭�竊誄蹕模��閱歉�木頭的外衫下,除了一條同色的底褲,並未著內衫。被泠月將外衫一脫,一身精瘦的肌肉完全暴露在泠月眼前。
泠月瞥了一眼那黑木頭的胸膛,眼睛落在了那柄致命的匕首上。匕首所插的位置離心臟只差分毫,泠月不敢託大先把它拔出來,因此還是先處理腹部的傷口再來動腦筋該怎麼拔出匕首。
好在黑木頭腹部的傷口雖大,卻並不致命,只是失血過多,一時傷口難以合攏。
泠月用乾淨的布沾了清水慢慢將傷口洗淨。一時半兒,又找不到縫合傷口用的羊皮線,她沒有辦法,只能借了那師太的針線,努力回憶著雲空島上幾個丫鬟繡花的樣子,將他腹部一尺來長的傷口一針針縫合起來。
這是人界紫廬,泠月使不出法力,唯有依靠最基本的治療方法來處理。等她終於放下針線的時候,那黑木頭的腹部,儼然爬上了一條憎獰可怕的大蜈蚣。
連泠月都不忍直視那條自己的最新作品,將毯子一攏,蓋住了黑木頭的腰,索性來個眼不見為淨。
腹部的傷口處理完了,現在輪到了最棘手的問題。
泠月死死盯著黑木頭胸口的那把匕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敢動手。有可能她一拔出匕首,黑木頭就嚥了氣,但如果她不拔,那黑木頭肯定也活不久。
那把匕首是特質的,從殘留在外面的三分之一刃口上,泠月可以清楚地看到繁複的咒文。那些咒文她看不懂,但卻知道一定是專門用來殺死魔域之人的。
她把手放到了匕首上,一股滾燙的灼息突然湧入她的體內。泠月感覺這份灼息非常熟悉,熟悉到彷彿就是她自己的體息一樣……
泠月的手緊握著匕首,想放卻是放不開,就如一塊磁石,吸住了她的靈魂。與此同時,泠月身形一晃,大腦裡沉睡許久許久的那抹靈魂再一次甦醒了。
時間在那一刻靜止,燭火不再搖曳,夜風停止了呼嘯,連剛準備推門而入為泠月送點食物的師太都停下了腳步。
……
“怎麼回事?”幽冥擎蒼指著一面巨大的水鏡,滿臉驚愕。他正看到關鍵的地方,一個他想了許久許久也沒有想通的問題就快迎刃而解了。可偏偏在這個時刻,雲宣的記憶停止了回放。
碧空一襲輕紗立於擎蒼身後,語氣淡漠地接近了冷意:“月魂沙的法力也是有限的,能做到這份上已經不易。”
幽冥擎蒼顯然還不死心,他轉過身來,一把拽住碧空的手:“你一定還有辦法,對不對?碧空,你是最幫我的,我只要再知道一點就夠了,只要再知道一點……”
碧空冷冷看了眼幽冥擎蒼,心中其實早已有一千個一萬個怨氣想要罵出口,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輕輕一句:“抱歉!我法力有限,只能幫到你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