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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搖頭不已,說:“小陸,你的觀察力還不行呀。這小子一直在裝,裝的是挺像的,濛濛一般人還可以。”
我心裡大為欽佩,導師就是導師,不愧是心理學界的領袖人物。導師繼續說:“直接出報告吧,由你來寫。”
“可是……”我猶豫不定,“7月12日晚上八點至13日早上八點,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段瑜似乎真的不知道。”我看過以前的精神鑑定報告,曾有幾位專家給段瑜實施過催眠,試圖喚醒他的記憶,不過結果都是失敗。每一次催眠,段瑜說到7月12日晚上八點他睡下後,然後就直接跳到了13日早晨。
“嗯。”導師也露出沉思之色,“是的,這確實是個疑處,匪夷所思。不過那問題屬於警察的工作範疇,我們要確定的只是他的精神狀態,他十分正常。”我知道導師的結論一下,等於給段瑜打了個大大的叉叉。不過導師今天的表現大異於平常,事實上他的好奇心非常重,沒有理由碰到一個疑處,而不去試圖想清楚想透徹的。似乎,他對段瑜有一種反感。
隨後導師告訴我一件事,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麼反感段瑜。原來段瑜第一次假裝發病時,蘇警官叫了導師出去,居然長篇累牘地告訴導師段瑜的背景。言下之意,無非是要求導師自己心頭放桿秤,手下留情。導師平生疾惡如仇,看不慣濫用特權。何況段瑜又扮假扮痴,他自然深惡痛絕。
“不過,如果白鈴真的是段瑜殺的,就算他為了逃避,將自己這段時間的記憶封錮,在催眠的狀態下,也應該會一五一十地說出來。”導師又點了一支菸,“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除非……那段記憶不屬於他。”
“怎麼可能?”導師搖頭,然後他忽然明白了我話中的意思,目光變得嚴厲,一眨不眨地盯著我,“小陸,你已走上了歧途。要想成為一個傑出的心理學家,必須要堅持無神論。我寧願相信人不是他殺的,也不願意你冒出這種奇怪的論調。”他一直視我為得意弟子,待我極好,從來沒有用這種口氣同我說過話。我連忙點頭,額頭冒出汗來。
“好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他擺擺手,我如獲大赦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外面的雨停了,但起了霧,非常大的霧,往日熟悉的校園一下子變得詭異而迷離。想起葉淺翠的描述,那天她碰到霧應該比今天的霧更大。我在霧中慢步而行,希望這霧將我帶到有著一扇華麗朱門的古宅、陰沉的老嫗、蒼白的女主人……
因為剛下過雨校區裡的行人並不多,霧又大,我走得很慢,撲面的霧氣讓我有種說不出
的迷離感覺。迎面驀然現出一個人影,穿著白色的衣服,婀娜多姿,似曾相識。我的心一陣狂跳,不由自主地迎著她走去。她頓住腳步,揚起眉毛瞪我一眼,白玉蘭一般的臉龐有著掩飾不住的陰霾。
我被她的神色嚇得腳下一滯,一念間她忽然加快腳步,從我身邊穿過。待我回過頭後,她已沒入重霧裡,只剩一個模糊的背影。我怔在原地,想不明白為什麼葉淺翠看到我有這樣的神色?幾天前,我們才在飯堂裡言笑甚歡,怎麼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霧很大,她的身影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回過神來,一股強烈的好奇心驅使我追了上去。在疊疊夜霧中追蹤他人,最大的好處就是霧大,不容易被發覺,最大的壞處也是霧大,很容易追失。可是葉淺翠一直在我前面視野範圍內隱沒著,有幾次當我以為失去她的蹤跡之時,頓足張望,一定睛她的身影又會出現在前面。
她好像有目的地引導我前進,就像扯木偶的線,而我則成了那個木偶。我一直留意四周的景物,雖然因為大霧而不甚明晰,但還在學校裡,所以我放心大膽地跟著她。穿過一棟棟的教學樓,路漸漸地冷清了,路燈暈黃虛飄。我認得這是去小松林的路,心中開始發毛了。幾乎所有的大學都有亂怪力神的傳說,比如說神秘的臺階、哭泣的宿舍、蠱惑人心的深潭,諸如此類,不一而全。我們學校最玄乎的便是這小松林,這本是一個情侶幽會的好地方,也不知道是哪一年,有一對情侶幽會時被人捅了二十八刀,從此林子裡便不得安寧。總是有著尖刀捅穿肉體發出的噗噗聲響,而且隱約還有聲音在數數:1,2,3……久而久之,小松林便成了邪地,少有人跡,松樹倒是越長越茂盛,鬱鬱蔥蔥地遮天蔽日。
有關小松林的邪聞,經由每屆學生的口流傳下來。記得我剛進校門時,同寢室的學長就一本正經地告誡我:記住,這是真的,千萬千萬不要去小松林。這幾年我忙於學業,早將這碼子事情忘得一乾二淨,此刻卻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