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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把紙燈給她們傳看一下。”
輕薄通透的紙面被細竹籤撐起,隨風發出沙沙聲響,當中是一個小小圓圓的空洞,用來盛放蠟燭,再邊上有一個小巧的紙箋,黑墨被水暈開淺淺字跡。
實在沒什麼特別的。
除卻看到紙箋上的話一愣,少女們多少都有些失望。
慕陽自然認出這紙燈就是慕晴當日做送給她的,甚至紙面一處還因為慕晴的手指被竹籤扎到,而滴上兩點細小的玫紅血點。
待人都看完,季昀承又問了一遍。
此番卻沒人敢再開口。
“既然如此,就都離開罷。”
揮了揮手,季昀承正待趕人,那個月白百褶裙的少女忽然跪在季昀承面前,秀美的臉上滿是哀求,眼中淚珠泫然欲滴:“小侯爺,民女斗膽,懇請小侯爺收了民女吧,民女定當竭盡全力侍奉小侯爺,為奴為婢都在所不惜。”
“哦?”季昀承挑了挑眉,問道,“為何?跟著我很好麼?”
少女雙手捧在額前,深深跪倒:“家父嗜賭成性,若是此次小侯爺不收了民女,只怕下個月父親就要將我賣到青樓去。”
季昀承笑了笑,似乎覺得很有趣:“若是如此,那你留下罷。”
少女抬起頭,滿臉的欣喜。
其餘少女雖不甘,但自問實在做不到這個程度,只有嘆氣。
慕陽卻是鬆了口氣,迴轉身,正準備離開,忽然聽見身後季昀承的聲音:“你先別走,對,那個綠衣服的,站住。”
四下一看,身著綠衣的竟然只有自己一個。
慕陽深吸一口氣,換上溫婉笑容,轉身半屈膝:“不知小侯爺小女子還有何事?”
“你過來。”季昀承以手支腮,手指微勾。
慕陽壓下心中十分想教訓對方的衝動,依言緩緩走近。
季昀承卻等得不耐,慕陽剛一靠近,他就扯了慕陽的袖子將她直直拉到自己身邊。
被扯的反應不及,差點撞在季昀承身上,用手掌撐在榻邊才堪堪穩住身子。
季昀承像是絲毫未覺,湊在她耳邊呼吸可聞處道:“你是唯一一個留意到紙面一角殘留有血跡的人,那紙燈是你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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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陽沒料到季昀承十四歲就如此難纏。
看見紙面殘留血跡又如何,難道非要紙燈的主人才可能發現,但現在解釋無非是欲蓋彌彰,更何況——季昀承已經懷疑她了,一味的否認遮蓋倒不如坦然說出。
慕陽站直了身,低垂眉目,掩蓋中眸中的銳利,道:“小侯爺觀察細緻,的確如您所言。”
季昀承終於笑開。
南安侯同王妃均是相貌不俗,季昀承自然也不差,方才還顯得疏離冷漠的容顏在這一笑之下猶如寒冰乍破,萬樹梨花開,另幾個少女都看得呆怔忘了離去。
慕陽在心中嘆了口氣,在她看來這笑容實在不怎麼悅目,在她與季昀承短暫爭鋒相對的日子裡,她也曾見過幾次季昀承的笑容,但凡露出如此笑容,代表的無外乎……季昀承的奸計得逞。
斂了斂笑,季昀承再次揮手讓其餘人退下。
室內一時安靜下來,只餘清淺呼吸聲。
“你叫什麼名字?”
慕陽頓了頓,方道:“小女子姓慕,單名一個陽。”
“慕陽……”唸了念這個名字,季昀承不自覺的皺起眉,“你怎麼叫這個名字?”
“這名字是家父所取……”
季昀承打斷她,顯然對此毫無興趣:“寫紙燈的時候你知道會有瘟疫蔓延?”
慕陽點頭道:“是。”
季昀承似笑非笑道:“那麼這瘟疫是由你引起的?你知不知道,光是這紙燈上的訊息就夠官府將你捉拿歸案了。”
毫不停頓,慕陽將準備好的說辭說出:“瘟疫的源頭在百里外的車玉城,小女子即便想也做不到。至於紙燈上的訊息,是我夢到的……小侯爺信也罷不信也罷,事實如此。”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那恍然而逝的二十多年又怎麼不像一場夢?
至今想來,仍然覺得不可思議,她甚至分辨不出,究竟那個高貴的慕陽公主是否真的存在過,還是一直只是她的臆念,那些記憶在見到季昀承後逐漸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