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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聽得一激靈,跟著坐起身,搖頭道:“父親不是那樣的人!”
道痴冷哼一聲道:“我當然曉得令尊不是那樣人,歷史上做到‘虎毒食子’的,無一不是當世梟雄英豪:令尊學的是孔孟之學,行的是君子之道。”
聽著道痴一口一個“令尊,”連“伯父”都不叫了,三郎不由有些忐忑,小聲問道:“二郎心裡,怨恨父親?”
瞧見王三郎臉上各種愧疚不安,道痴不由撫額。
王青洪的確是他這個身體的生身之父,可就在他在這個世界睜眼,那個可憐的嬰孩嚥氣時,所謂的“父子緣分”就斷了。
不過是因上輩子就沒什麼家人緣分,使得他在心底對王青洪曾有那麼一絲絲的期盼。當時他想著,即便這個男人實際上比他這蒼老的靈魂大不了幾歲,即便這男人言行有些迂腐,可要是給予他一份所謂父愛,那他走不是也可以嘗試著去融入自己的新身份,努力去經營“好兒子”這個角色,然後混吃混合做個紈侉二代,輕輕鬆鬆的過日子。
不過王崔氏的當頭一棒,打碎了道痴的幻想。
現實再次告訴他,誰也靠不住,還是要靠自己。除非他真想要裝孫子,願意去看各種臉色,否則他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還要看他自己的努力。
至於怨恨憤懣之類的情緒,一丁點兒都沒有。
他又不是真的十二房庶子,還沒有那麼強的代入感。在微微失望之後,早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不過是借個身份,十二房也好,外九房也好,得以立世安身就好。只是從富貴紈侉變成寒門學子,生活條件上降低不少:不過世人重嫡庶,若不出繼出來,他也沒資格入王府為伴讀。
他不想在三郎面前作偽,也不好直白自己本同王家人沒關係,便道:“沒有怨恨N下山之前‘我都不曉得自只還有個父親。我一直以為,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丟在山寺外,被老和尚收養。後來曉得母喪父存,多少有些好奇,也僅限於好奇。……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所謂生身之父,到底有生恩,另外我能在西山寺長大,也是沾了王家子孫‘這個身份的光’我只應感激,怎麼會怨恨?……
王三郎看著他,輕聲道:“我能察覺出,二郎不喜父親。”
道痴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有些不平……若是十二房貧寒還罷,一個襁褓中病弱痴傻的孩子,棄了就棄了,也能為家裡減輕負擔:可十二房的境況顯然並非那樣,不過走安排兩個下人照看,花幾兩銀子抓幾副藥,怎麼就會那麼難?”
若是沒有被遺棄的話,這身體的本主也不會小小年紀就夭折。
雖說他曉得,要是本主的夭折,就不會有他的重活,可這並不妨礙他就此事發表看法。
王崔氏與王青洪都是嘴上說著重情義的話,可行事過於自私刻薄,道痴不希望王三郎“近墨者黑”才想著多說兩句。
王三郎臉色愧疚更威,下巴都頂到前袂上。
道痴移開眼,沒有開口勸慰什麼。
對於那個夭折的王四郎,王三郎這個境遇截然相反的哥哥確實當內疚。
不過道痴也反應過來,兩人方才跑題了,還跑了八百里遠。
王三郎小小年紀,被駭懼至此,連輕生與出家的年頭都有了,不開解還真不行。即便十二房的長輩們不討喜,可這幾個孩子還算不錯,看在老和尚的面子上,道痴願意費費心。
道痴想了想,道:“李御使的事,三哥也莫要太過擔心。令尊本就再三上了摺子,以‘養親’致仕,若是回鄉一年多功夫,就謀求起復,豈不是落人口舌?好生歇兩年,厚積薄發,未必是壞事…………至於三郎,則過於草木皆兵。要是隻因為擔心李御使學生的身份遭受災禍,就做一輩子縮頭烏龜,那即便太平一輩子也太無趣些。就像我說的,三哥只要泯滅眾人,誰會專門去為難三哥?等到三哥中了進士,謀個外放,在地方上用心經營,朝廷又有族人姻親為援,只需好好做事就走。等到三哥熬成一方大吏,顯達人前,少說也要二三十年的功夫,即便有人挖出李御使的事情攻訐三哥,又能將三哥怎麼樣?說不定皇上都換了幾茬,誰還會曉得李御使是哪個?”
王三郎臉上慢慢有了鮮活,眼睛閃亮道:“二郎真的怎麼想?”
道痴點頭道:“三哥是當局者迷,太將李御使從逆當回事。按照三哥所說,李御使即便從逆,也是寧王脅迫所致。三哥都知曉的事情,朝廷哪裡會不曉得。殃及李御使的家人還罷,再往外波及,不安的不是三哥,而是那些朝臣。李御使做了幾十年京官,官至都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