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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兄終弟及”,本身為皇子出身的,尊奉生母為太后還有先例。若是外藩宗親入嗣皇統,多是要換爹孃,本身父母不再是父母,也就談不單尊封問題。
只能說道痴平素給人的印象頗佳,袁宗皋雖有些疑心他攛掇世子,可見他眼神清明,面帶隱憂,就曉得他也不贊成世子如此行事。
實際上,世子的疑心都被欽差們勾出來的。
京中來迎嗣天子的欽差人數多,分朝臣、勳貴、外戚與內官。
能接了這優差的都是各方面的重臣,自然有自個立場。朝臣在世子面前稱讚楊廷和的能幹與忠心,勳貴與外戚則是宣揚太后的慈愛與對嗣天子的看重,話裡話外都是賣好與拉攏,可因失與恭敬,在世子看來就是“恩威並施”。
內官的權勢,完全依附與帝王,自然不願嗣天子傾向閣臣與太后,雖也在世子面前稱讚楊廷和的“勤政”與張太后的“慈愛”,可裡面卻透著這二人隻手遮天,隱含挑撥之意。
世子並不是耳朵根軟的人,相反還很聰敏,從三方不同的說辭中,他看出隱藏的意思。可惜的是,他並不打算倒向哪一方。前兩者的拉攏也好,內官的挑撥也好,都讓他生厭。
因為那些人心中,只是將他看成一個沒行成童禮的孩子,並沒有真正視為帝王,以為他必須要依靠一方。
可是他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是興獻王手把手教匯出來、十三歲就暫領王府事的世子。
王府內雖趕不上朝廷那樣兇險,可平衡之道與御下之道,是他打小耳濡目染就學會的。
閣臣、太后、內官,他不管倒像哪一方,都會破壞朝堂平衡,而且得利的還不是他自己。
他又不是無知小兒,怎麼會行那樣費力不討好的事。
見袁宗皋不說話,世子有些心急道:“到底進京後當如何行事,還請袁大人教孤,孤有母妃與姊妹在,榮華興衰都繫於孤一身,孤怕為昌邑王。”
聽到這裡,袁宗皋的心中一軟。
世子即便對京中百般防範,可到底是愛惜己身、孝道所致。
袁宗皋將勸誡的話嚥了回去,臉上也帶了鄭重。
根據最近得來的訊息,朝堂上已經成一言堂,世子的擔心,即便只是萬一,可並非沒有那個可能。
他想了想,道:“不管殿下心裡如何想,在正式登基前,還是做小兒狀為好。等到殿下登基,成為天下之主,內官可為犬馬,文武以利趨之,外戚權貴分而化之。”
即便現下張家一門兩侯,權勢赫赫,可只要世子登基後大婚,有了新的後族,自然就能抗衡張家。
文武是臣,內官是奴,唯一忌憚的是太后。可太后畢竟在內廷,只要世子真正手握權柄,就不會受制內廷婦人。
世子聽了,沉思片刻,道:“父王生前,最遺憾之事就是不能接祖母盡孝。孤不想像父王一樣心有遺憾。袁大人,孤會迎母妃入宮贍養……孤不要過繼到太后名下。”
“殿下!”袁宗皋大驚失色:“殿下繼的是先皇皇統,理當奉太后為母!”
世子神色堅定道:“孤有母,為何要奉伯母為母?遺詔上只讓孤繼皇位,並未讓孤去做太后之子。”
袁宗皋看著世子如此固執,只覺得頭疼道:“殿下還請慎言。”
世子盯著袁宗皋道:“孤會孝順太后,可孤還想要孝順母妃。就是尋常人家,兒子得了功名,還不忘為父母請封;難道孤就是不孝之人,為了皇位,連生身父母都捨棄?若是如此,天下人會如何看孤?”
袁宗皋只覺得嘴裡發苦,看著世子說不出話來。
世子孝順,眾所周知。可到了眼下,談孝順卻是不合時宜。
袁宗皋又說不出反對的話,因為他曉得世子年歲不大,卻是個主意正的。他只能安撫道:“這都是以後的事,只要殿下順利登基,總會總要解決辦法……”說到這裡,頓了頓,道:“登基之前,殿下不必急著提及此事。”
世子的神色緩和許多,點點頭道:“好,就聽袁大人的。孤年紀尚幼,從王府出來前,母妃曾吩咐孤有事尋袁大人商議。以後孤有不足之處,還要勞煩大人。大人受累了,孤定不負大人。”
袁宗皋動容道:“臣只盼著殿下好,臣定全力輔佐殿下。”
袁宗皋心中的驚詫去了不少,因為他代表者潛邸舊臣,世子越忌憚朝中舊臣,就會越倚重他們這些王府舊屬。
袁宗皋進士出身,在朝中不得志才被指派為王府長吏,有發配的性質。只是他沒有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