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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民都是無產者,最好的出路,不過是去做佃戶。家裡勞動力不足的,就想著去做工。
假話聽多了,就成了真話,原本對去處無目標的流民,也就有了指望,那就去去陝西,去河南。
因此,即便昨夜放歸回去的那些人,四下裡煽動,將安陸關卡說的十分兇險,也不過分流了三成人,更多的人選擇繼續北上。
在被悍匪影響了兩個月,見識過燒殺劫掠帶來財富的老百姓,也不是人人都是良善的。那些青壯漢子,就有了這樣那樣的想法。
那些悍匪吃肉,他們喝湯。喝完湯以後,就會惦記肉,這就是人心。
儘管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沒有參加過之前的燒錢劫掠,可是這些日子的所見所聞已經勾起他們心中的惡。
已經有不少人擦拳磨掌,想要在路過縣城的時候,也尋機會做上一票。只要做上一票,換個地方,就是大爺,吃喝玩樂享用不盡。
他們心中藏了鬼,才不能像其他流民那樣坦坦蕩蕩地去關卡核實身份。他們因為關注,早就察覺那些曾夾雜在流民中的漢子有所不妥。
因此,看到關卡上吊的那些死屍,他們是驚恐的,又極力裝著平靜,生怕有半點不妥當露出來,被當成同夥。
黃昏時分到了這裡,半個時辰過去,隊伍才過卡五分之一,關卡外還滯留了四千餘人。
等在後邊的人們,都帶了浮躁。
就見有幾個眼熟的老頭,正是流民中的鄉老,從關卡那邊過來,一邊走,一邊喊道:“有鄰居村人做保的先過,婦孺先過。”
有個漢子不耐煩,對著自己同村的一個鄉老道:“海子叔,這天眼見就黑,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到底在查個吊啊?”
海子叔沒有立時作答,四下裡望了望,方小聲道:“大治與黃岡的滅門案,還有昨天孝感城外的屠殺,這殺孽大了,驚動了上邊的老爺。幾千官兵設卡,就為了抓拿兇手。”
那漢子先是皺皺眉,隨即不以為然。這個訊息實不算新聞,昨晚上回去的那些小子也是這個話,並且嚇的改了方向,不敢再順著官道往北走。
那老者看出他的想法,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大成,我方才看了一眼,有些不對勁。婦孺老弱盤問原籍與去地,青壯都單獨看管起來。”
漢子一愣,道:“孩子叔是說?”
海子叔道:“大成,你還是躲躲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官府黑心,想要抓人頂罪,那豈不是冤枉……”
那漢子皺眉道:“我又沒殺人,有什麼好躲的,難道他們還能平白無故誣陷人?”
海子叔道:“可是你偷過三楞子家的驢,還踹過趙寡婦家的們。前頭盤查時,要是有同村的,官府都問了村人中有劣行的,還專程使人記了。要是官府真將你抓起來抵罪,那兩家咬上一口,你還有命麼……”
同樣的對話,還發生在流民群中其他地方。
天色擦黑時,差不多流民隊伍從頭到尾都得了訊息,曉得數千官兵出動,是為了前些日子發生的幾處滅門案,還有昨早鄭家莊的屠莊案。要是能逮出來兇手還罷,要是逮不出來,怕是要拿青壯頂罪,家中有青壯的,要小心了,省的被當成“替罪羊”。數千官兵設卡,總不能百忙一場。
聽到這個,不少人都跟著膽顫。
雖說這些流民,一路上也見過幾起滅門案,可滅的都是為富不仁的財主,搶的都是那些人的錢糧。
鄭家莊,卻是意外,那裡大部分人也只是尋常百姓。
大多的流民都宿在莊外,以為只是尋常的路過而已,可天亮以後,昨日還安靜祥和的小莊子,已經滿目瘡痍,就成為墳墓。
導火索是有人強姦了村長的兒媳婦,村長的兒子放火要給媳婦報仇,結果火燒起來,傷了幾個人。
然後,整個莊子都屠殺殆盡,雞犬不留。
就算不通律法,可也曉得那樣大的案子,沾上了就是一個死……
陸松回望安陸州的方向,鬆了一口氣。
已經登記查過的流民,已經千餘人,八成人都說了去處。他已經打發人回安陸城,向世子稟告此事。
即是有去處,將他們護送出安陸州境外就好,原本商定的將這些人都引到的河谷平原以工代賑的計劃可以改動一二,沒有必要給王府與地方衙門增加負擔,給世子惹麻煩。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看南邊。
明天一早,到底會剩下多少人?沒想到邢百戶這個大老粗,也有這樣心細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