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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進王府,陪姑母最後一段日子。王妃那裡,祖父母已經請了恩典。”
王琪只覺得腦袋裡跟驚雷似的,一震一震的生疼。
王夫人是王老太爺幼女,年紀只比宗房長孫王珍大幾歲,今年還不到四十歲。
王琪父死母喪,王夫人待他如子,他便也待王夫人如母。姑侄感情最好。
儘管八年前二郡主夭折後,王夫人的身體就不大好,可誰也沒想到她這堅持不下去。
王琪的眼圈立時紅了:“怎麼會不好?我放假前,還去見過姑母,怎麼說病就病了?”
王珍道:“聽祖父的意思,姑母身體早就不好,這幾年也是日日要吃藥,能熬到今天,已是不易。”
王琪低下頭抹了一把眼睛,啞聲道:“好,我這就去王府見姑母。明日出行之事,大哥幫我取消了,再使人告訴二郎一聲。”
碰到這樣的大事,哪裡還有心思閒逛,他恨不得立時飛到王府。
民間有句老話,叫“年關難過”。除了市井習俗,年前清理債務外;還有就是老弱病患,臘月也是最難熬的。好多積年的病患,都是熬過一個臘月就能太平一年,熬不過去就拉到。
王夫人這裡都安排請孃家人交代遺言,那定是大夫發話,只剩下熬日子……
道痴當日得了訊息,便過來宗房見王珍。
原本他想著是不是回王府探望王夫人,可到了宗房這邊,曉得除了王老太爺與太夫人外,王夫人只召了王琪,連王珍等嫡親侄子都沒有沒輪到,他就熄了去探望的心思。
對於重病的人來說,折騰見客才是折磨。
回到家中,道痴與王寧氏提及此事,又引得老人家一陣唏噓。
王夫人入王府前,王寧氏也曾見過幾遭,印象中是個開朗大氣的好姑娘,沒想到後來入了王府。說到底,兒女都是孽。若不是二郡主早夭,王夫人也不會傷了身體,鬱鬱寡歡至今。如今她油盡燈枯,心裡割刀子的又成了她的父母。可憐宗房老太爺與太夫人,白髮人送黑髮人。
唏噓過後,祖孫兩個依舊準備過年之事。倒不是她們多冷情,實是她們祖孫拉見過王夫人的次數都不超過一個巴掌,接觸有限,心裡並不怎麼難過,只是有些擔心王琪。
沒等王琪出王府,次日外九房就收到拜帖,還是兩張。
一張署名為“侄崔皓”,一張署名為“姻侄劉萬山”,抬頭都是姻伯母,自稱“小侄”。
道痴看到這兩個帖子有些傻眼,這兩個人名雖是初次聽聞,可這兩個姓氏熟。崔是他生母的姓氏,劉是順娘外家姓氏,名義上也是他的外家。
拿著這兩張拜帖進院子時,道痴心裡直犯嘀咕,不是他想的那兩家吧?
王寧氏看到兩個帖子,臉上也露出詫異。
對於署名“劉萬山”張,老太太道:“這是你大舅舅,身上是舉人功名,早年進京應試,後來就斷了音信……”
說完這個,老人家又拿起另外一張,道:“這個崔皓,當是你生母的兄弟。你出繼時,我同洪大老爺問過你生母的孃家人。如今雖說崔家在安陸還有幾房,可算是來都是隔房表親,你生母的親兄弟只有這一個。只是當年不忿你生母為妾之事,怒而出走,多年不得音訊。”
道痴看著這兩張拜帖,崔家的那張鎏金,劉家那張用的是市面上不常見的雲紋紙,只從拜帖看,就不像是上門打秋風的。這樣很好。真要是藉著長輩的名頭打秋風,才叫人頭疼。
明日造訪就明日造訪吧,自己這當“外甥”的,好生等著便是……
同對外九房這邊的禮數週全相比,崔皓則是做了十二房的惡客。
他不僅不告而至,而且對王青洪這個表哥也沒什麼好臉色,直接要見王崔氏說話。
失蹤了十幾年的表弟露面,王青洪原想端著架子教訓一二,可是看到崔皓冷冰冰、滿眼漠然的神情,他又硬氣不起來。
崔皓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直接往王崔氏那邊去。
王青洪心中不虞,想要開口攔下,不過想了想,還是隨著崔小舅去王崔氏院子裡。
王楊氏得了訊息,不過嗤笑一聲,並不起身,繼續教五郎背《三字經》。
許嬤嬤不安道:“太太不過去瞧瞧,瞧著那一位可是來者不善。”
王楊氏道:“來者不善又如何?誰虧心,找誰去。只是可惜了了,這熱鬧是不好看的,我還是安靜地教五郎為好。”
王崔氏房裡,果然十分熱鬧。
王崔氏臉上青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