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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珍道:“姑母留下遺命,說是簡喪,不要耽擱大家過年,……王妃與殿下卻是不肯,最後與祖父商量,定了停靈十一日再發喪日子就寬裕些,又在年前完成大事。”
簡喪的話,就是三日發喪了。停靈十一日,“接三”、“頭七”、“出殯”三個大日子,都可以容外頭的人弔祭。
道痴雖沒有開口勸王琪什麼,可能陪著的時候儘量都陪著。
直到“接三”這一日,王琪的精神才緩和些,跟在世子身後,招待入王府弔祭的地方官紳。
不過那個嘻嘻哈哈的王琪不見了,他像是一下子成熟起來。
身上最後的那些肥肉,也在侍疾守靈的這些日子中瘦下去,怎麼看都是清俊的少年郎。
臘月二十七,王府大殯,王夫人的靈柩被送到興王墓地。她是妾不是妻,沒資格與興王合葬,附葬在興王墓。
送殯的隊伍,進城後,便各自散去。
王琪沒有回宗房,而是拉著道痴道:“二郎,陪我尋個清靜地方呆一呆。”
道痴見他神態悽楚,心中不忍,就打發驚蟄回去給王寧氏報信,自己則同王琪出來。
西山寺雖是僻靜地方,可現下天色將暮,不是出城的時候。道痴便尋了處看著乾淨的客棧,要了一間上房,直接帶王琪過去,又打發立秋去置辦一席飯菜。
折騰一天,他是真餓了。
王琪沒有胃口,端著飯碗在那裡數米,道痴則是就著一道燒口蘑、一道蓮米蓴菜羹,吃了兩碗米飯。
王琪被他帶的,也覺得肚子裡空了,不再像方才那樣勉強。
待吃罷飯,道痴呈大字躺在床上,眼皮有些發沉。
看著他這憊懶的模樣,王琪不忿道:“二郎,有你這麼陪人的麼?吃了就歪著,也不吱一聲。”
“吱。”道痴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又閉目養神。
王琪哭笑不得,使勁地扒拉道痴的腿,道:“趕緊地,給哥哥讓個地方。”
道痴往裡頭挪了挪,王琪挨著床邊躺下。
白事最是熬人家這次王夫人後事日子又趕得緊,十來日下來,一日不得歇。道痴這個幫閒打雜的,都覺得乏極,更不要說王琪。
王琪就這床邊躺下,嘴裡舒服地呼了一聲,真想要就此睡過去。
不過心裡到底存著心事,過了一會兒,王琪還是開口說道:“二郎,有一件事哥哥實拿不定主意,二郎幫哥哥掂量掂量看。”
道痴困勁上來,打了個哈欠,道:“七哥說說看?”
王琪道:“姑母去世前將嫁妝都給了我,除了些古董珍玩,還有鋪面兩間、宅一所,妝田一百二十傾……可按照規矩,姑母無子,這些本當收回王家。哥哥怎麼辦才好?”
道痴聞言,清醒幾分。
鋪面宅子還好說,不過是千八百兩銀子,一百二十傾田就是一萬兩千畝,這實在是不是零散產業。要知道,就是興王王爺之尊,最初就藩安陸時,名下也不過四百餘傾土地。
“伯祖父怎麼說?”道痴道。
若是沒有王夫人遺命,這妝田回到王家後,按照房頭分,王琪連三分之一都分不到。因為長房承繼宗祀,按照現下習俗,王珍這個長房嫡長孫,也要分一份。
“祖父什麼都沒有說,可大伯、大伯孃的臉色不好看。”王琪怏怏道。
“七哥想要將田宅交上去?”道痴道。
王琪坐起身來,皺眉道:“真要交嗎?可是我捨不得。家裡雖沒分家,可大伯、二伯都有私產……除了姑母,又有誰會惦記我,……”
道痴翻了個白眼,道:“那就收著,誰還會逼你要不成?”
王琪耷拉下腦袋道:“可是會讓祖父、祖母為難。聽說那地裡,有十傾還是祖母當年的嫁妝。”
“要是交還回去,就能人人歡喜?”道痴問道。
王琪靜默了半響,道:“我會不歡喜。”
道痴沒有再接話,他曉得王琪只是嘴上糾結,心中已經有了定論。再說既然王夫人遺命將嫁妝留給王琪,即便宗房其他人再不滿,也無法就此事發作什麼。
若是王夫人只是普通的出嫁女還罷,王家藉著孃家的名,還能對此事有質疑餘地;王夫人背後是王府,既然王府都願意將這份不菲的產業交給王琪,那王家人再說什麼就是不知趣。
在王家人心中,最好的法子,就是王琪主動將這份產業歸還宗房。宗房“再三拒絕”,最後感念王琪“心誠”,就受了他這番心意。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