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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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剩餘的一段帶子把床帳繫好。
床是時下流行的雕花嵌銀飾的烏木大床,床帳也是十分精緻的粉紅色落雲紗。以李橋這樣一箇中產階級來說,置辦這樣一張睡床未免有些太奢侈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十分的寵愛他的妻子。
李吳氏清秀的臉上滿是不甘心的掙扎表情,反而看不出多少驚恐。
她平躺在床上,頭髮有些散亂。身上穿著銀紅色繡花窄襖,外面罩著一件天青色五彩刻絲的雲獸皮褂子。渾身血跡斑斑,最醒目的一道傷口在咽喉處,看傷口的形狀,兇器應該就是插在李橋胸口的那把剪刀。除此之外,她的肩頭、肋下和腿部都有不同深淺的刺傷。
她的右手手心裡緊緊攥著一枚鳳頭掛珠金釵。她握得很緊,以至於要用力掰開她的手指才能將它抽出來。金釵的尖端沾有血跡,另一端的掛珠因為絲線扯斷,珠子已經散開了,零星的撒落在床鋪上。
我和陳戰將剪刀、金釵等證物分別裝入不同的布袋之中。
保長還站在門口戰戰兢兢的向裡張望,陳戰問他:“仵作是怎麼說的?”
保長趕緊說:“仵作的驗屍報告已經上交給府衙老爺了。”
陳戰問他:“他是怎麼說的?”
保長說:“他說是李橋用鐵剪殺妻,然後自盡。詳細的報告府衙老爺應該已經遞到刑部去了。”
我和陳戰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李莊村雖然距離中京更近一些,但卻是隸屬於蒙城縣管轄。李園的家丁一早去蒙城縣衙報案,衙門裡派了衙役和仵作來勘察現場。在得知死者李橋夫婦都是中京人氏之後,才差遣保長將案子報到了刑部。
據李園的老管家說事先並不知道李橋夫婦要來住。李吳氏是五天之前,也就是十月初九那天到達李園的。她當時身邊只帶了兩個下人,一個是名叫小珠的丫鬟,另一個是張嬤嬤。而這兩個下人,老管家都是頭一次見。
少奶奶住了兩天之後,少東家李橋才來,兩個人在內院裡很少出來,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據張嬤嬤說,那天她很早就睡了,聽到東廂有爭吵聲但是並沒有在意。因為幾天以來他們一直是這樣的。丫鬟小珠的說法和張嬤嬤差不多。
有一點很重要的是:張嬤嬤和丫鬟小珠都是少奶奶在陳家橋的人口市場上買下來的,當時少奶奶身邊只有一個老婆婆。而買下她們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那個老婆婆。這一老一小跟在李吳氏身邊不過十天左右的時間,對於少奶奶之前的事一無所知。在到達李園之前,她們都未見過李橋。
回到中京,已經是下午了。我和陳戰兵分兩路。他陪著李記布莊的老掌櫃去刑部衙門認屍,我不忍心看那鬚髮灰白的老爺子痛哭流涕的樣子。就自告奮勇去李家找下人們側面瞭解一下情況。
李家的庭院座落在城西一條僻靜的街上。府裡的管家說,家裡除了老掌櫃和少掌櫃夫婦,就只有十來個下人。老掌櫃和管家夫婦住前院,少掌櫃夫婦和四五個下人住後院。園丁和其餘的雜役都住在伙房後面的側院裡。
後院開闢了大片的花園,李橋夫婦的臥房就在花園的盡頭。
園中小徑和廊簷下的積雪已經清掃過了,一串銅鈴掛在廊簷下,隨著微風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叮咚聲。
臥房門一推開,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和李園臥房裡一模一樣的烏木大床。床帳是粉紅色的落雲紗,黃銅鳳頭狀的掛環垂著紅色的綢帶,靜靜的垂落在床柱旁邊。紗帳裡,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兩床大紅色的錦被,上面繡著細緻的百蝶穿花圖案。在微微昏暗下來的光線裡,上好的綢緞散發出細膩幽柔的光澤。
黃昏朦朧的光線給這間臥房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彩。連空氣裡都似乎浮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細膩溫柔。我腦海裡最先浮現出來的兩個字就是:愛巢。
我在臥房裡慢慢的踱了幾個來回,梳妝檯上,幾個精緻的瓶瓶罐罐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拿起一個細頸的青花瓷瓶,瓶底上的印記是“中京寶妝齋”。拔開瓶塞,一股馥郁的香氣撲鼻而來,的確是寶妝齋的玫瑰香露。
這和李園臥房裡梳妝檯上的化妝品幾乎完全一樣。舞秀出嫁之前就經常拉著我陪她去寶妝齋,所以,這些精緻的小東西貴得多麼離譜,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我的指尖輕輕滑過裝著上好的玫瑰胭脂的瓷瓶,指間細膩涼滑的觸感讓我心裡忽然間就湧起十分異樣的感覺,不知怎麼就想起李橋眼角的淚痕,他臉上的表情很難形容,看似平靜,但是眼睛裡,卻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