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3/4頁)
插翅難飛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是多麼的可口。
這種時候,我往往會深切的同意敏之所說的懶惰。也許我們都已經開始變老了,因為在我的觀念裡,只有開始衰老的人,才會變的越來越懶惰。
我把酒杯舉到了鼻子下面,竭力讓自己象往常一樣皺起眉頭髮牢騷:“福煙樓的酒真是越來越沒法喝了。”
敏之沒有動。自打進了雅室,他就一直坐在我對面看著我,他好象已經知道了什麼似的,活象一個死刑犯在等待最後的判決。
我暗自揣測:他是文官,絕不會跑去看刑部武試的這場熱鬧;而且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翰林院當值,白天的事,不會這麼快就傳進他的耳朵裡了吧?
可是該怎樣把今天發生的事講給他聽,對我來說,還真是很為難的事。我知道在記家的幾個孩子當中,敏之和這個妹妹的感情從小就好得不得了……
我悶著頭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該怎麼說呢?該從那裡說起呢?
西夏,其實她今天一出來的時候,樣子就讓人感覺很不尋常。起初我只是感覺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並沒有注意到她究竟是哪裡有所不同。直到我穿過刑部內院,想要追上她問話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了被孫新削落在地上的那一縷頭髮。當時只是覺得一個女子的頭髮就那樣落在地上,讓人看了有種淒涼的感覺。所以身不由己就撿了起來,可是拿到手裡,才發現她的頭髮,竟然是灰色的。
她今年應該是十六歲?要不就是十七歲吧?這樣的年齡,怎麼會有這樣的頭髮?這個颯爽頑皮的女子究竟怎麼了?
我追到刑部的門外,她還沒有離開。再次打量她,才發現她真的是不同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跟在長兄身後偷偷溜進臨水閣的頑皮女子了,她身上那種引人注目的閃亮的東西不知怎麼,已經消失了。
她的眼睛裡,有一種深沉的悲傷。讓人看了,無端的就有種心碎的感覺。
我並不瞭解她,甚至還談不上熟悉。但是當她騎在黑馬上,手裡提著那把奇怪的刀,從我的面前一掠而過的時候,她的眼神裡那種破釜沉舟的決心我還是看懂了。
我的貼身侍衛雙眼冒光的跑回來,用一種說不清是激動還是崇拜的語氣悄悄告訴我:“跳過了尋芳河,脫身了。”的時候,我心裡竟然也有一股酸熱的東西一直衝上了頭頂。她的話,竟是為這個預備的?
可是,那樣一番和記家劃清界線的決絕的話,我又該怎樣轉述給敏之聽呢?
我端起剛斟滿的酒杯,原本只想淺酌,但是酒杯送到口邊,到底還是一口飲盡了。
如果事情能夠按照我的意願來改變,我真的不願意這個女人把留給我的最後一個印象變得如此慘烈。
這讓我又想起了年幼時送進宮裡來的那隻紅鳥。那是一隻毛色豔紅如血的鳥,長著極其美麗的尾羽。他們說那叫烈鳥,極難捉到。可是從我們看到它的時候,它就不吃不喝,不停的用身體撞擊那銀絲編制的鳥籠,不停的用嘴和腳爪撕扯那銀色的欄杆和小鎖,把自己撞得滿身都是傷。我們想盡了各種辦法都不能讓它停下來。等到皇太后大發慈悲命人開啟籠子放生的時候,它已經只剩下一口氣了。它就那樣拖著破破爛爛的身體飛上了天空,然後在我們的驚叫中筋疲力盡的一頭扎進了碧水湖,再也沒有浮起來過。
從那以後,我沒有再養過一隻活物。
我茫然的看著手裡的酒杯。看來我真的是變老了,平白無故的,思緒竟然就飄回了十幾年前……
“今天……”敏之先開口了,他的聲音顯得有些空洞,象在說不相干的事:“那個……是我三妹吧?”
我抬起頭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但他只是一臉的茫然:“他們說有個女飛賊畏罪潛逃……,她怎麼會是女飛賊?她不是禁衛軍副統領嗎?”
我想說她原來是。但是看到敏之茫然無措的表情,這樣的話無論怎樣也說不出口。
明德的心意,也許我早已經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從小養成的習慣,讓我從來也沒有表示過什麼。他是皇帝,而我,是他身邊唯一的一個成年的弟弟,縱然母妃從來不曾提醒過我,我還是本能的知道,對於我來說,多說一個字,就多一分不測。
“她當然不是飛賊……”話說到這裡,我自己都有些說不下去了。看皇上的反應,連御書房都砸成了那個樣子,人估計是鐵了心要找回來的。西夏只有是飛賊,才可以讓刑部下海捕文書,在全國境內張貼榜文搜捕。
我把校場上發生的事簡短的說了一遍,然後猶猶豫豫的補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