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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天色已暗,豆苗隱隱覺得時間已經逼近,她卻不能做得更多。
她在診所踱步,無奈,只得回孃家探親。
那日,她只得胃口吃一小碗銀絲面。
幸虧阿姨來訪,插科打諢,分散豆苗注意。
子駒朝豆苗訴苦:“我三十七足歲了。”
豆苗在心中算一下,其實,母親四十五,阿姨四十一,她瞞去好幾歲。
子駒沮喪地說:“我急急要一個孩子,卻沒有物件。”
豆苗輕輕答:“唐叔脾氣好,相貌端莊,不止一次表示喜歡孩子。”
“他這個人笨,子女會蠢。”
豆苗失笑,阿姨一年比一年天真,真吃不消。
這時周子允走過聽見:“幼兒憨厚更可愛,手腳粗粗,咚咚咚跑來跑去,受委屈不過大哭一場,其餘時候呵呵笑,不知多開心。”
子駒答:“我喜歡豆苗般天才。”
“我介紹一個生育醫生給你。”
子駒仍在猶疑,她的生理時鐘滴滴滴,一分一秒逝去,女性一過大限,再也不能生育。
子駒垂頭喪氣,那邊豆苗的電話響起。
她知道是林督察找,果然,他有訊息:“破案了。”
豆苗籲出一口氣。
他背後嘈吵一片,像是戰場。
“我不與你多說,只想多謝你一聲,詳情留意九時新聞。”
不用等到九點,電視臺已播放突發新聞:“隆鄉發生青少年集體自殺事件,四女兩男齊集車內利用廢氣……幸而警方即時尋至,破車門入內搶救,全部傷者昏迷不醒,入院救治……”
靈心 五(4)
子駒目定口呆:“這是什麼風氣。”
周子允追問:“救得活嗎?”
豆苗輕輕回答:“萬幸全部獲救。”
周子允嘆口氣:“這班年輕人不想想,他們父母會傷心到什麼地步。”
豆苗揉揉雙眼:“我回公寓早些休息。”
子駒詫異:“這麼早睡覺?我還打算去看電影,你呢,子允。”
“我要動手染頭髮,這種事,一定得摸夜做,神不知鬼不覺,第二天醒來,只見白髮變黑,不知多高興。”
姐妹倆為這樣平常瑣碎的事笑了半天,真幸福。
豆苗入睡,半夜,聽到腳步聲,咚咚咚,像面小鼓,睜開雙眼一看,是個一歲左右男孩移動小粗腿奔過來,靠在床邊,雙眼圓滾滾看牢她。
豆苗知是做夢,她笑嘻嘻問幼兒:“你好嗎,你叫什麼名字?”
幼兒含著一個奶嘴,不能開口,胖胖小臉有點尷尬。
豆苗笑得翻倒,伸出雙臂,把他拉到床上,他像小動物般輕輕抱住豆苗。
豆苗吻他頭頂:“你是誰,你可是我的孩子?”
幼兒忽然叫:“Na Na。”
嗄,叫她祖母,他是她孫兒?
一驚醒來,天色已大亮,在夢中已為人祖,真是罕有好夢。
她起床梳洗,剛在讀早報,電話又響起。
林督察一夜不寐,卻精神奕奕:“豆苗,我立了大功。”
“你一向英明神武。”
他大樂:“我請三谷來為你解釋詳情。”
“我已在報上閱到。”
“不,應該有特別待遇,這上下他該來按你家門鈴了,方便嗎?”
門鈴已經響起,豆苗放下電話去開門。
的確是神清氣朗的三谷君,他已更衣沐浴,同豆苗一般穿著白襯衫卡其褲。
“早,要喝咖啡嗎?”
三谷卻這樣答:“家父是鐵路工程師,家母是華裔,我自幼在本市長大。”
他的意圖如*顯,豆苗不禁笑出來。
他一邊吃藍莓鬆餅一邊說:“西市鐵路是我父工作之處。”
豆苗點點頭,斟出大杯藍山咖啡。
他接著說:“我們接到你的線索,趕往防止虐畜會狗房,找到領養人登記地址,今天找上門去,要求談話,及查閱私人電腦,結果,得悉他們約同在某地*,警方急急破門而入。”
“為什麼約在傍晚而不是深夜?”
三谷說:“我也覺得奇怪,後來得悉:有人怕黑。”
這真是黑色幽默:不怕死怕黑,豆苗駭笑。
三谷感喟:“幸虧趁早撲殺這等不良風氣。”
豆苗輕輕說:“你這樣緊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