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水三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于勒又被逗樂了。這老頭真是幽默。主人在俯瞰花園的小陽臺上擺好桌子,遞給他一瓶白葡萄酒和一個開瓶器。“我去拿麵條,你開這個好嗎?”
于勒正在拔瓶塞,讓·保羅就把冒著蒸汽的麵條放到了桌子中間的軟木墊子上。
“好啦,請坐吧。”主人給他添了一大份麵條。“請吃吧,這幢房子裡唯一的禮節只省給酒瓶啦。”他給自己也添了同樣大的一份麵條。
“真好吃!”于勒吃了一大口,讚道。
“我說得沒錯吧?這就證明,不管你問我什麼,我都不會撒謊。”
這使尼古拉斯·于勒找到個機會解釋自己來的原因,這比從烤箱裡拿出來的東西炙手得多。
“你老早以前開過一家唱片店,對吧?”他一邊用叉子戳著麵條,一邊問道。
從對面人的表情來看,他發覺自己戳到了他的痛處。
“是的,7年以前關門了。這裡好音樂不大賣得動。”
于勒小心地不提及他兒子對這事的評論。沒必要往他的傷口上撒鹽,而且顯然他為此已經受了不少折磨。他決定開誠佈公地談談。他喜歡這個人,希望自己提到這些事時,儘量不要傷到他。
“我們在尋找一個蒙特卡洛的殺手,弗朗西斯先生。”
“電影裡的主人公這會兒不是一般都開始互相以對方的名字稱呼了嗎?我的名字是讓·保羅。”
“我是尼古拉斯。”
“你說到‘蒙特卡洛’的殺手,是不是指那個打電話到電臺的人?就是那個叫‘非人’的?”
“是的。”
“我承認我一直在聽這個故事,就像成千上萬人一樣。你一聽到那聲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他殺了多少人?”
“四個。你聽說過方法了吧。最糟的事是,我們一點也不知道如何阻止他再次下手。”
“那傢伙想必和一群狐狸一樣狡猾。他聽噁心的音樂,不過思維肯定挺發達。”
“我同意你對於他的思維的看法。不過我來是為了和你討論音樂。”
于勒在口袋裡摸了一陣,找出那張吉羅姆列印出的檔案。他選了一張,遞給讓·保羅。
“你認得這張唱片嗎?”
這人拿起那張紙看著。尼古拉斯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色有點發白。讓·保羅用孩子一樣充滿好奇的藍色眼睛看看他。
“你從哪弄來這張照片?”
“說來話長了。你只需要知道,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張唱片屬於殺手,並且是從這裡售出的……”
他把另一張照片,也就是上面有商店標號的唱片遞給讓·保羅。這次,主人臉上的蒼白更加明顯。他只說得出半截話就頓住了。“但是……”
“你認得這張唱片嗎?你知道它有什麼意義嗎?羅伯特·福爾頓是誰?”
讓·保羅·弗朗西斯把盤子一推,攤開胳膊說,“羅伯特·福爾頓是誰?任何知道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爵士樂愛好者都知道他。任何音樂收藏家都恨不能砍下右手來換一張他的唱片。”
“為什麼?”
“因為,據我所知,世界上只有10張他的唱片。”
這次,輪到于勒臉色發白。弗朗西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靠到椅背上。突然之間,西瓦爾夫人的麵條彷彿不再吸引他。
“羅伯特·福爾頓是爵士樂歷史上最偉大的小號演奏者之一。不幸的是,他既是個音樂天才,又是個瘋子。他從來不肯灌製唱片,因為他相信音樂不可能,也不應該被囚禁。他認為唯一欣賞音樂的方式就是在音樂會里現場欣賞它。換言之,音樂每次都是不同的經驗,不可能被某種固定、不變的格式所記錄。”
“那麼,這些唱片是從哪來的呢?”
“聽我說下去。1960年夏天,他到美國進行了短途旅行,在俱樂部裡和一些當時的頂尖高手合作演奏。這是歷史性的一系列演奏會。在紐約比波普咖啡館,一些朋友事先做了錄音安排,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對音樂會進行了錄音。他們印製了500份複製。他們希望等他聽到錄音,就會改變主意。”
“所以就叫做‘竊得之樂聲’?”
“沒錯。除了他們沒有料到他的反應之外。福爾頓怒不可遏,毀掉了所有複製,命令他們把母盤還給他,把它也毀掉了。這個故事在音樂圈裡流傳,變成了個傳奇。每個人都在講它時添油加醋。唯一確定的是,只有10張唱片被挽救了下來,它們現在對收藏家而言可謂價值千金。我就曾是這10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