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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右翼、大順軍陣尾和主戰場之左翼。按照約定,肩上系白布者,是為友軍,凡無此標誌者,格殺勿論!清軍騎兵、步兵、箭手齊至,刀槍並舉,劍戟閃爍之間,大順軍措不及防,被打個人仰馬翻。
按多爾袞部署,大順軍陣尾當即被正白旗軍隊衝破,此時李自成只見大風起處,隱約間自己的軍隊如潮水般退了回來,他不明就裡,馬上增援部隊解圍,但增援上去的部隊卻又遭遇一隊騎兵。這支騎兵手持白旗,速度極快,如同風捲殘雲般,就將自己這隊人馬消滅,風沙中,只見一隊手持白旗的軍隊蜂擁而來,他們所到處,但聽得慘聲呼呼,血肉迸射間,已經聽不清是從哪一方軍中發出的聲音。而這隊人竟然使出的是柺子馬的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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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面、李家磨,饃饃送給趙大哥(3)
李自成極為詫異,問左右:“這是何方軍隊?”但左右也都惶然,無一應答,倉促間,已經有隨從開始逃跑,正在驚慌中,突然有一僧人出現,跪在他的馬前,說:“執白旗的騎兵不是關寧兵,必是滿洲兵,大王趕快回避。”(《平寇志》)
這個僧人突然出現,很有一些神奇色彩,此人是誰?來自何方?史上無考,甚至是否杜撰,亦無人可以做答,但在這個突然時刻,此人的一席話令李自成心中的惶恐與驚怒達到極至,,他甚至連話也沒有說,就引馬走下高崗,已經做好撤退的準備了。而僧人飄忽之間,就不見了。這個神秘人物一走,大風沙突然停止,執白旗的人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他們全都繫著辮子,大順軍驚呼:“是韃子兵!”
吳三桂此時終得良援,大喊一聲“殺!”率軍隊再次殺入重圍。順軍本來是合圍他的,此時反被合圍,滿人彪悍如虎,殺人如麻,只頃刻間,戰場上白骨累累,突然有人驚呼:“劉將軍中箭了!”只見大將劉宗敏中箭落馬,眾將鬥志全無,陣勢頓時崩潰,再回頭看,主帥李自成也不見了,於是,不等號令,競相撤退,說撤退是好聽的,其實此時就是在逃跑了。大順軍與關寧軍乘勝追擊,塵沙滾滾,石河成了血河,紅瓦店真的是遍地紅瓦,大順軍這一退就是四十里,四十里間,殺紅了眼的關寧軍與清軍,一路殺來,竟不止歇,遠望去,慘聲陣陣,人頭滾滾,這一戰,殺得大順軍再也沒有還手之力,一部分軍隊跑到了海口處,紛紛投海,也是他們運氣不佳,海水漲潮,淹死的不計其數。
有關此戰的慘烈,歷史上多有記載,因為是實力之戰,故而傷亡之眾,在當時也極為罕見。據統計,大順軍損失最重,主帥就死了十五人,而武將之首劉宗敏亦身負重傷,吳軍同樣死傷不少,雙方實力就此大打折扣,清軍則傷亡最小。石河西的紅瓦店一帶是交戰最為激烈的地方,幾萬人的屍骨留在了了這裡,暴露於荒野之間,有人收了三年也沒有收完。石河一帶,屍體充斥田野之間,河水都被染成了紅色,而被遺棄的輜重、軍械,更是數不盡數。而很有趣的是,後人還把這場戰爭進行了演義。李自成當年站立過的那個高崗,名叫將軍臺,而他宣佈撤軍的駐腳之處,則被人起了一個形象的名字——回馬寨。
數年後提起此戰,目擊者仍然側目驚心,直至石河大戰過去二十年間,當時的山海衛掌衛印守備陳廷橫還寫了這樣的一首詩來憑弔當時的場景:“二十年前戰馬來,石河兩岸鼓如雷。至今河上留殘血,夜夜青磷照綠苔。(《臨榆縣誌》)不過,這是文人的筆法,對此戰,在百姓中還流傳著這樣一種歌謠:“朱家面、李家磨,做好了饃饃,送給對過趙大哥(指愛新覺羅氏)。”
不過,對於死去的人來講,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但對於活著的人來說,一切才又重新開始。石河一戰,徹底的告結了中國歷史的又一個“三國局勢”,從此,大順王朝走上了結束之路,大明則再也沒有翻身機會,大清帝國開始走上正軌。這一戰,最大的贏家是多爾袞,最大的輸家是李自成,而起了決定因素的是吳三桂。
石河之戰結束了,但是吳三桂、李自成、多爾袞的戰爭還沒有結束,甲申之戰也沒有結束,在這以後的幾個月裡,在每個人的命運面前,都有如同被石河之戰時那道突然出現的風沙一樣,突然掠過後,一切漸漸清晰。對李自成來講,崇禎走過的命運這一次輪到他的身上,他已經沒有路可走了;對吳三桂來講,他贏了這一仗,但他同樣也輸了一切,最後他已經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除了走下去,別無他法;對於多爾袞來講,他一生中最值得榮光的時刻到了,但就這榮光背後,依然潛伏著巨大的危機和叵測的形勢,這一切,要在多少年才會顯現。
而決定命運的這一切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