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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已經是司桓宇的天下,宮裡的人最會察言觀色,那些太醫只會開些無關痛癢的湯藥,對皇帝的病體根本不會起到任何有效的作用。皇帝呆在宮裡只有慢慢消耗生命,然後賓天的命運,只有出去了才會有一線生機,她與太子的命運才會改寫。
地道里伸手不見五指,只有眼前火摺子一點豆大的光亮……
宮外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李銳駕了馬車藉著黑暗的遮掩,等在角落裡。眼見時間一點一點的溜過去,兩個時辰進去,卻始終不見風紀遠出來匯合,李銳急得抓耳撓腮,心中的擔憂將他躁得渾身出汗。
丑時剛過,夏蟲窸窣的深夜傳出來一長兩短的布穀叫聲,李銳終於大喜過望!他循著聲音的來源,貼著牆根快速的跑過去,風紀遠吃力地將皇帝扶上李銳的肩膀,“快走!”
繞了個大圈才得以進入千都的境地,一入千都地界人皮面具沒有必要再覆在臉上了。包先生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馬車急速行駛在路上。安樂心不知道他是在防備紀遠的突然出現還是得了司桓宇的指示。連日的走走停停,在焦躁中已經度過了十幾日,現在已經是南北普遍燥熱的時期,她將車簾用帛帶綁起,對包先生的說法就是車廂裡太熱,她都受不了了。她很矛盾,一方面希望用自己交換出孃親,另一方面卻又很希望風紀遠有在暗中找她,挽起車簾是想讓他或者他的人能夠一眼看到自己,儘管機會只有千分之一……
☆、第79章 好久不見(中)
一路走來,雖然包先生可以繞開戰亂可能發生的地方,雖然她沒有親眼目睹戰火下逃生的平民百姓,但北邊沿途城市中出現了大量流民乞討,他們拖家帶口與尋常的乞丐相比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道旁流民盡遊鬼,十日不食一粒米。唇焦口燥聲啾啾,抱甕沿門求剩水。生存的艱難讓他們顧不得衣不蔽體的窘困,有懷抱幼孩兒的母親沿著路邊乞討只為了求一口吃的,母親乾瘦,孩子在懷中嗷嗷待哺……坐在車中的樂心看的辛酸,“包先生,停車。”
包先生勒緊了韁繩,“公主有啥事要辦?”
出宮之前,她多長了個心眼,往懷裡揣了銀錢,以防萬一。現在看來,這些錢放在身上也只是增加重量而已。她將裝滿銀錢的荷包遞給前面趕車的包先生,“麻煩你把這些舍給他們吧。”
包先生沒有接過手,只是看了一眼街邊或跪或坐或沿途行乞的流民,他有些好笑但礙於身份沒有表現出來,“公主,不是奴才不近人情,而是您這銀錢放下去,我們就走不了了。您現在看到他們可哀可憐,一旦有人對他們施捨這些人不是相互爭奪打得頭破血流,就是群起圍之,到時候公主的馬都有可能被剁成塊叫他們烤了吃了。”
樂心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心想這人冷血就冷血,怎麼還反咬人一口?果真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安樂心透過車窗瞧見那可憐的母親跪在地上哀求,心中氣結,“你不去我自己去!”說著就要起身。
“好好好,公主叫去奴才就去。您坐好了,奴才去去就回。”接過安樂心的碎銀子時,姓包的明顯多看了她一眼,樂心有點心虛,撇過頭當做沒看見。包先生拿著錢走到了一家饅頭鋪前,將錢給了店主人。
等他轉身回來的時候,原本悽風苦雨的流民,一窩蜂地湧到了饅頭鋪前。小老闆扯開嗓子吆喝著說是有善人施捨饅頭給他們,喊著讓他們排隊。可誰會聽呢?大家都是好幾頓沒進粒米的了,前面擺著的幾個饅頭屜子被呼啦一下掀了開,白軟的饅頭遭到哄搶,擠不到前面的老弱就趴在地上搶掉在地上的,儘管沾了塵土他們卻大口大口的往嘴裡塞。那個抱孩子的母親,被幾次推到,孩子在她懷裡哭得再響她也顧不得了……滄桑老翁被推倒,爭搶中被踩了手……
以前跟著父王讀書時,曾經讀到過饑荒時人吃人的場景,那時候只覺得唏噓不已,除了惱怒當時的執政者,過後便再也沒有過深的感受,而今她親眼看到的場景讓她害怕。
包先生斜眼看一眼明顯自責的人,過一會兒才開口,“早先奴才就提醒過公主了,其實公主也不必太自責,他們有東西果腹還要感謝您。”
“皇上若是看見他的江山正在遭遇著赤峰鐵蹄的踐踏,他的子民為一個爭饅頭打破了頭……”她幽幽的看著包先生,“你說你的主子要死多少次來贖清他的罪孽?”那一雙少諳世事的杏眼盛滿了憤恨的水波,“快些走吧,路上能不停就別停。”這樣的事情她不想再多看,太揪心。
皇宮裡人人自危,主子奴才來去匆匆,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被暴怒中的王爺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