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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兒子是寄予了厚望的。
可是偏偏就在這天夜裡,“烈風大雪,地震山崩,民舍多壞,壓死者百餘口”。在時人看來,老天爺似乎是在示警,大概作為老天兒子的皇帝一定是做了什麼不應該做的事。至於是什麼事,大家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卻沒人敢亂說。老楊能說什麼呢,好在他並不心虛,開弓已經沒有回頭箭,就先邊走邊看吧。
朝廷出了這麼大的事,輿論居然都沒什麼特別的異常,可見這形勢很不正常。其實,這正是老高(潁)被罷相之後的連帶效應,從此朝廷裡的忠義之士是越來越少,他們發揮的作用也是越來越小。舉足輕重而又心如明鏡的老高一走,形勢對於楊廣那是大大得有利,這也等於是為他搬走了最後一塊絆腳石。
仁壽二年(602),獨孤皇后去世。而這一年,也是楊廣最難熬的一年,值此關鍵時刻,他活得也並不輕鬆。
當時是楊廣的妹夫、老楊的女婿柳述用事,作為太子的楊廣反而賦閒起來。柳述此人聰敏有才幹,也向來愛好文藝,只是他少年時曾是楊勇的親衛,兩人打小就過從甚密,所以他在感情上是相當傾向楊勇的。很快,楊素便被打壓下去,因而不再主持中央三省的全面工作。
楊廣的日子更不好過,他忐忑,焦慮,估計也沒少做了噩夢。他當時在京師居閒,事事處處還必須看老楊的眼色行事,可謂謹小慎微,就怕稍一疏忽再弄出叉子,而他又確實屁股上不乾淨,所以難免心虛。“戰戰兢兢,如臨冰谷”,他這樣形容自己當時的心境。這期間他得空回了一次江都,才算是幹了點實事。後來,老楊每次去避暑,都令太子在京師“監國”。不過這個監國也就跟一隻看門狗一樣,遇到狀況不過就是叫兩聲,好提醒一下在家高臥的主人,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權柄。無事可幹,還得處處夾起尾巴做人,這既不符合楊廣的願望,也不合他的性格。
壓抑、苦悶之餘,他就寫了一封聲情並茂的書信寄給一位遠在邊塞的親信將軍,其中他恭維那人道:“將軍總戎塞表,胡虜清塵,秣馬休兵,猶事校獵,足使李廣慚勇,魏尚愧能,冠被二賢,獨在吾子”,李廣、魏尚兩人都是西漢威震匈奴的名將,楊老二表面上吹捧那位將軍賢過李、魏,可實際上表達出的卻是他心底對於邊塞生活及建功域外的深切向往之情。他接著又在信中道:“比監國多暇,養疾閒居,厭北閣之端居,罷南皮之馳射。”雖然自己有很多閒暇,可是卻是一位帶病之身;儘管厭惡這樣無所事事,可馳騁射獵的生活一時也無法到來。
簡直要活活把人悶死,不過好在楊廣是一個老資格的文藝青年,他可以與文士來往,以排遣生活中的寂寞;也可以虔心禮佛,讓自己儘可能地沉浸於佛學玄理之中,以暫時聊寄那不得安分、空虛躁動的心靈。
沒當太子的時候拼命想當太子,當了太子又得經受這份煎熬,好在老楊並沒有讓自己久等。
話說那死了老婆的楊老頭這下可得了自由,整天高唱夕陽紅。先前雖然他也有一個寵幸的妃子陳氏①,這是獨孤氏所默許的,但在老婆大人面前他總得節制和收斂一下。這一回,他要變本加厲地把失去的美好時光都拿回來,所以在陳氏之外又寵幸上了另一位南方美女蔡氏(這還不包括那些偶爾被老楊寵幸的)。可是樂極生悲,還沒怎麼好好享受人生的老楊就被兩位美女給整得病倒了,他反思,他悔恨,但是已經太晚了。這大大加快了最高權力交接的程序,對於楊老二而言當然是天大的好事。
從老楊病入膏肓到他猝然辭世,這一段歷史歷來是備受關注的;然而其真相也是最容易被掩蓋的,因為講述這段歷史的人實在太多了,如此越講反而讓後人越不清楚了,其懸疑性堪比宋代的“斧聲燭影”。像《資治通鑑》中所取的材料也多是唐人的野史小說,實在讓人難以盡信;而像《隋煬帝豔史》一類對於男女關係大加發揮的低俗文學,自然更經不起推敲,可是它的影響和傳播卻不能低估。
不過,以我們今天的眼光看,帝王好色實在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自古君王、當權者(男的女的)有幾個是不好色的?為什麼偏偏就給楊廣按上了一個“色中餓鬼”的臭名?其實,根底還在於他乃是一個亡國之君,他的一切私德、私慾自然也就隨之被誇大,以為後世君主的鑑戒;儘管他比之陳叔寶之流要理性得多,他並沒有因為荒淫而誤國,哪怕是過多地影響了他對於現實政治的決策。
然而話又說回來,楊廣既然已經在奪嫡過程中弄得身上不乾淨、不光彩了,他在老爹的最後關頭所扮演的角色想來也高尚不了哪裡去。就算老楊不是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