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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苦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依然身處在列車包廂中。
嘎啦嘎啦的軌道聲,白雪莽莽的風景,還有驚慌的不二。
“不二。”我遲鈍地開口,面前這個抓得自己雙肩好痛的男孩,真的就是那個平時微笑和藹的不二週助嗎?如果是,他怎麼會有那麼不像他的表情?他怎麼可以,那樣心痛到無所適從。
他慢慢出一口氣,右手慢慢拭去我額上的汗水,“做惡夢了嗎?”
我這才驚覺額頭上的汗水,還有他冰冷像被雪凍的手。
“不,不算是。”
列車到站,我們下車轉乘電車來到目的地。
那片埋葬著白河流的墓地,此刻依然被白雪覆蓋。墓地間高聳的松樹翠綠挺拔,高高的天空碧藍,我的視線慢慢落在那些大小不一的墓碑上,無意識地閉了閉眼。
“白河。”他依然禮貌地叫我的姓,但我也知道,他不會像由美子那樣親暱地叫我了。
“嗯。”我深深呼吸,跟著紙條上的說明慢慢走著。
在來的路上,我們在花店買了鮮花。
我問不二還記得流喜歡什麼花不,不二卻告訴我只要是他妹妹喜歡的,他就喜歡。
此刻,在我懷裡的粉色康乃馨,純白百合花還有白玫瑰都被天空稀稀落落的雪染上細碎的晶瑩。
快到流的墓地前,不二小心地停住。我側目看了他一眼,一個人向前走。
我看到了那個小小的墓碑,照片上的孩子,和我夢中出現的小男孩,一模一樣。甚至我都可以從他眼神中,隱約看見自己的影子,白河星的半身。
我蹲下來,溫柔地把花放在墓碑前,輕輕地,彷彿害怕吵醒沉眠的他。
我吸了口氣,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我該說些什麼呢?我又能說些什麼呢?難道要我說我已經不是白河星了嗎?還是說現在在這裡的人只是個替代品?
我只能沉默著,在雪花將花朵覆蓋前,低聲地說著,“流,我來看你了。”
“爸爸媽媽昨天來看你了吧。對不起,我今天才來呢。對不起,我把流忘了呢。流,真的是個很好的哥哥,非常好,全世界最好。所以,真的對不起。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這麼冷,這麼冷。那麼多的雪,那麼冷的雪,流你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很孤單。”我的手拽緊地上的雪,手指生疼。
想著他過去的時光,想著他以後還將一個人渡過那麼多寂寞又冷的日子,我只能拼命將眼淚逼回去。
想哭,但是不能哭。
如果是流的話,是絕對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哭的。
所以,至少為了流,至少為了星,要把眼淚忍住。
只是話題一旦開了頭,我就忍不住絮絮叨叨地說下去。好像這樣就這樣減輕負罪感,這樣就可以讓流的靈魂得到安慰。我低聲說著我在立海大的事情,又說著在冰帝渡過的日子,說著我遇到那些人,說起我身邊的孩子。
不知不覺就說了許多,高興的難過的喜悅的糟糕的興奮的尷尬的。
人生百味,酸甜苦辣不一而足。
說到最後,我捶捶已經僵硬的腿。
捨不得說再見,但是必須說再見。
雖然這是白河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來北海道探望她哥哥了。
“流,我會好好的。”我掌心合十,從踏入這個墓地開始第一次展露笑容。
和不二回去的路上,我走得很慢。
因為腳似乎有被凍傷,走路有些蹩腳,不二提議休息一會順便吃點東西。
我點點頭,正好又沒有吃午飯。
於是我們隨便找了一家北海道最常見的拉麵館吃拉麵。
因為已經有多次吃拉麵的習慣,我輕車熟路地點了黃油風味的拉麵,不二還是照例點了辣味湯麵。
我看著對面一直往碗裡倒辣椒的不二,有些想笑又有些傷感。
吃完拉麵後,不二竟然在電車站臺附近買了雪糕。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名叫IceCreamRoyalSpecial的大大雪糕,又看看微笑的不二,“這是?”
“很好吃的。”不二熱情推薦,我推讓再三隻得接過。
至少這個的殺傷力比芥末小多了。只是冬天吃雪糕,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下口以後我才驚歎,這個雪糕實在是太美味了。滑溜溜的牛奶味,奶香濃得無法言明。這是我從來都沒有吃過的味道呢。
不二笑眯眯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