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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境。但輪到自己身上,我更願逍遙紅塵短短百年,似乎對此道並不全然盡信。非要計較一個結果,大約是‘寄託’罷。”
漪漣歪著頭道,“飄渺虛無,聽著像沒啥用處。”
“依事而論。”葉離也將手頭的經文燒完,火逐漸消下去,“寄情託思,既是對死者的尊重敬畏,也給在世者精神慰藉,自然是好事。但有些無謂的寄託傷人傷己,還是萬萬要不得的,譬如……我與甄墨。”他便是甄墨的寄託。
漪漣道,“先生……”
“寄情予鏡中花水中月,固然姿容相仿,得一時歡愉,到頭來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傷及旁人,自己更得不償失,所以才說依事而論,並非樣樣周全。尤其情愛,心意相通才好。”葉離意味深長,“阿漣姑娘,但願你不會有寄託。”
火光消褪後,功德圓滿,二人慢行離開佛寺向客棧走去,月光隨行。
終於快到客棧,漪漣腳步忽然慢下來,她思考了一路,依舊迷茫,“先生,您說的話我不大明白。”
葉離微笑,輕聲安慰,“不要急,機緣到了自然會懂。”
漪漣問,“該怎麼做?”
葉離道,“人的處事之風不盡相同,依你心意而行就好。”他的聲音在夜色中靜謐流淌,宛若和風,“不妨將我所思說予姑娘參考。若關係道義,行事前問一句‘行或不行’,若牽連情義,且問一句‘願或不願’。”
願,不願……
當夜,甄墨來到太師府門前,她將一枚金黃色的杏葉插在門縫上,那是她十年前臨走時夾在書冊裡的一枚。現今,該還了。
她輕輕撫摸這紅漆大門,低語密話,“你說放手我的天高海闊,便再也不曾過問,那是你與我說的最後一句真話。”她退後兩步,淚光閃閃,“但願我的話你能聽見。”
轉身離開,衣角帶起一陣清風,晃了晃門上杏葉。
上有墨跡,娟娟秀麗——
——歉意心懷,願君長樂。
‘咚咚咚’,漪漣敲開君瓏的房門,把杏葉遞過去。君瓏凝視半晌,久久不語。
然後他的衣袖被扯了扯,聽漪漣支吾道,“叔……你,願不願……願不願吃碗餛飩?”
第八十章 河山歸屬
黎明日出,雨水無蹤。
司徒巽踩著旭日光芒步入先皇皇陵,他的母妃姝妃生前頗受寵愛,與宣文帝同葬於此。
眺望廣闊皇陵,大氣殿宇,衛軍嚴守,很是莊嚴肅穆。他頗有感觸,這是他第一次來,往前從未涉及過這片土地。一來身份尷尬恐遭災難牽連旁人,二來姝妃冤情深重,未昭雪前他無顏祭拜母親。如今,終於……
他來到一座歇山頂的宮室前,正是先皇姝妃的長眠寢宮。
據聞地面宮室僅供奉牌位,先皇與后妃遺體都葬於秘密地宮之內,入口隨著先皇下葬已經被封死。而姝妃遺體流落在外,僅有一尊紫檀牌位供奉於此。
司徒巽推門而入,宮室內的佈局與姝妃生前的昭陽宮很相近,他似乎能記起許多小時候的事。尤其是兒時生的那場天花,宮女太監避之不及,為了龍體康健一類藉口,高高在上的父皇也沒有來探望,獨獨母妃坐在床邊哄他入睡,每日只吃得進一點稀粥。而今卻只有一尊牌位,不言不語的在長明燈照耀下看著他。
三束青煙飄然升起,在姝妃的名字前盤繞,似是魂兮歸來。
司徒巽三拜後跪於牌位前,“母妃,兒臣回來了。可惜沒法讓您親眼看見大理寺的景象。唐非暴斃,夏禾慘死,他們從您這裡奪去的東西終究是全數交還於天。但願您在天有靈,能有所安慰。”
“您委屈了十多年,兒臣也偷生了十多年,終於了卻夙願,沒有辜負您的養育之恩和陸莊主的萬般囑託。您當初的無可奈何與殫精竭慮,兒臣已從葉離處得知。不能替母分憂,乃為人子者終生之憾。且唐非夏禾雖已伏法,可真正的始作俑者還逍遙法外。兒臣羞愧,無力為母妃徹底雪恨!”
他不甘心,指關節被掐的泛白,低頭垂目時驀然發現腳邊多了一道人影,喝道,“誰?!”
門外之人回應,“司徒少俠莫緊張,是臣前來祭拜姝太妃。”
這聲音是……沈序!
他來作甚?
司徒巽戒備,“沈大人的心意母妃已然知曉,且在門口稍後片刻,在下很快便出。”
沈序的身影向前一傾身,“少俠與姝妃長年未見,必有許多話好說。本官不打擾,這就往山邊走走散心。”然後,人影再次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