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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門淨土,莊嚴浩大,那自身心口處有數枚舍利所化的僧佛伸手,手掌浩瀚金光,隱隱約約竟然有佛殿般大小,就這麼朝著衛淵握過去,手指間帶起勁風雄渾,迫人面目。
此地是對方主場,不宜久戰。
衛淵果斷切斷了和自身原本真靈的聯絡。
那雙手合十,肩膀有雄鷹的佛門護法神恢復原本刻板的慈悲模樣。
於是僧佛手掌就在護法神面前停下來,微微皺眉,道:
“此獠已遁去了……”
“不知是何根底。”
那僧佛行走到護法神前,未曾從這護法神身上找到任何的異變,只好雙手合十,回答道:“看來是外魔附體入侵,是域外天魔之流的邪祟,膽敢來犯我大雷音寺淨土。”
高坐蓮臺,幾乎看不清面目的大佛道:
“天下大變之機,正當我佛出世,普渡蒼生,容不得半點差池。”
“當以慈悲心,施霹靂手段。”
“慈悲,慈悲,哪位去將此獠捉拿回來?”
若是衛淵在這裡,肯定要驚愕於這些本應該是舍利子為核心所化的僧佛,看起來竟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和判斷能力一般,而其中一員面容慈悲的神佛走出來,雙手合十,道:
“阿彌陀佛,吾有大神通,能觀過去未來,一切眾生。”
“可以擒拿此獠。”
其餘僧佛皆道:“善哉,善哉。”
那先前開口的神佛伸出手掌,五指微張,顯然是卜算一類的手段,卻偏偏要說是大神通,衛淵才把自己的意識收回來,腦子有些脹,只覺得和那一個真靈聯絡了沒多久,耳朵裡嗡嗡嗡,全都是念佛誦經的聲音。
甚至於因為強行中斷,鼻子裡流出鼻血。
他卻還得強撐著清醒,去把自己需要的那部分佛門知識記錄下來。
才記到一半,心血來潮,一身道行都在預先作提醒,按照他從大漢武庫換取來的記錄,這是本身精擅卜算的修士,被別人卜算天機的時候,會自然而然出現的反應。
毫無疑問,絕對是剛剛被狠狠薅了一把的佛門。
衛淵不想被看出身份,平添那許多麻煩,翻手取出了那山神敕令,直接往身前一擋,把天機全部都引導向這山神印裡,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山神也算是他。
穿馬甲的我也是我,完全沒問題。
衛淵心中默默補充一句,繼續堵著鼻血飛快抄錄經文。
暗自腹誹,他高考前都沒有這麼用功過。
而在那清淨之地,僧佛把握住了天機,道一聲佛號,就要去看究竟是誰做這等事情,瞪大雙眼,本來想要看到那究竟是誰,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個身穿半袖,寬鬆長褲,腳踏運動鞋的青年。
可剎那之間,畫面一變,僧人跌跌後退。
在這靈山清淨地裡,突然出現一名高冠博帶的男子,這只是虛幻之象,一股獨屬於山脈祖庭的蒼遠悠古氣機溢散而出,把這原本的佛門氣機給攪得破碎混亂,神色漠然淡漠,竟有一絲跨越漫長歲月的滄桑感,雙目平淡俯瞰著這淨地。
出手這個僧佛掛不住臉面,喧一聲佛號,道:
“大雷音寺,豈容你如此放肆!”
“阿彌陀佛,修得猖狂,本座這便來看看你的跟腳!”
手掐大無畏金剛印。
蒼古之象,轉眼散去。
僧佛強行催動神通,就要看過去未來,想要循著去找到這男子的過往。
眼前畫面消散,他反看到了一座山,知道不過只是山神精怪,這山應該就是祖地,看樣子也不是五嶽這個等級的名山大川,看來不過是不曾見過的荒僻小山,識不得佛門廣大,自然心中不懼,於是這僧佛再施神通,那座山出現在他眼前,驟然地變得巨大。
他微有詫異,卻看到一個個的人,穿著古樸的衣服,唱誦者悠遠的歌謠,看到那山脈上出現一座古樸的祭壇,看到上面有唯獨商代才有的饕餮紋,聽到了三皇五帝時期的語言。
載歌載舞,歲月流逝,滄海桑田之感展露在眼前。
時間本身就有讓任何人失神的偉力,而現在直觀看到這一幕,這佛僧也略有失神,說不出話來,心中頓覺得不妙,正要收手,那一片祖脈,祭祀,全部都消失不見。
剩下的,是一個樣貌懶散溫和的青年。
枕著雙臂,躺在了土地上,嘴裡叼著一根草,看著浩瀚星空失神。
帝堯幼子。
大禹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