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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著靜遠堂裡面的泥塑。
是很奇妙的一種感覺,明明在那個時代,自己的年紀更大些,明明當初那少年說好了要給自己養老,還說後人也有自己的香火,但是現在看看,那笑著揮手的少年漸行漸遠,忽然就已經化作歷史上一個個文字。
香火的味道直往人身上鑽。
這個時候,衛淵才會有一種複雜的感覺。
平日的時候有鳥叫,有蟬鳴,有電腦和手機,有人們的交談聲,甚至於有綠皮火車開過鐵軌發出的哐啷哐啷聲音,人間熾熱而繁忙,讓人來不及去回憶,而泥塑,香火,還有眼前羽扇綸巾的塑像,才會真切地提醒他時間的流逝。
歲月是真的過去,再也不會重來。
那個會扛著琴在他門口高唱詩經的少年,早就回不來了啊。
衛淵從帶來的塑膠袋裡掏出了點東西,給諸葛武侯塑像前面擺上,又從旁邊的桌子上拈起了幾根香,隨手一抖,讓香燃起來,插入香爐裡,拍了拍手上的香灰,道:
“得,最後這一炷香,還是得我給你上了。”
“還養老。”
“你給我養個屁的老啊。”
他忍不住開口咕噥:“我當年看到你沒了,一夜白頭啊知不知道,少說損了十多年的壽命,你說說吧,怎麼賠償我?也就是我當年脾氣好,換我現在,把你魂魄拉出來也要削你一頓。”
“說要回南陽,結果沒回去,說要給我養老,結果也沒了。”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些事情,低下頭整理桌子上的東西,恍惚之間,前面還是那個笑吟吟的少年人,衛淵動作頓了頓,輕聲道:“不過,你可以放心,炎漢還是存在的。”
“我想,對你們來說至少算是個安慰。”
他好像是聽到聲音了。
抬起頭,身前只是泥塑。
沉默了一會兒。
衛淵掏出一個果子,輕輕放下,道:
“南陽的草蘆還在,這一顆果子是你當年種下來的樹上結的。”
“我看了。”
“當初你長個子的時候,我在上面用匕首刻下了痕跡,現在那些痕跡都還在,草蘆還好,就是草有些多,太潮溼,等到來年的時候,我收拾收拾,明年果子熟了的時候,我再來看看你。”
“你那把扇子,我就先拿著,不還給你了。”
“我等你哪天親自來找我要。”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站起身來,推門離開,其實一早衛淵就已經感覺到了,在這一座武侯祠裡的熟悉氣息,一開始還希望是當年那少年,可是進來後才發現根本不是。
其實也不可能是,他和張角類似,都是天機反噬而死。
這裡不遠處就是漢昭烈帝劉玄德的惠陵。
衛淵順著氣息走到了主殿的西側。
主殿是劉備劉玄德,東殿是諸葛武侯,西殿則是關羽張飛。
衛淵走到西殿,看著那威猛的兩位將軍,瞭然地點頭,周圍有防止遊客去觸碰塑像的圍欄,衛淵一隻手搭住圍欄,乾脆利落直接翻了過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御風把桌子上的灰塵都吹乾淨。
又把酒瓶放在桌上,望向那邊的關羽塑像。
果然是他,或者說,祂。
畢竟這裡是劉玄德的陵墓。
衛淵曾經在鬼域中和珏聯絡時用過,臥虎的專屬神通。
不過之後就很少再用了。
屈指叩擊——
驅神。
一瞬間,縹緲難測的氣機掃過整座武侯祠。
衛淵仰著頭,輕聲道:“關將軍,故人來了。”
“還能喝杯酒麼?”
ps:今日一更……不行了,抱歉,得強行躺床上調整一下作息。
再這樣下去搞不好就過去了Σ(|||▽|||),上一次請假是三號吧,堅持了十三天(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