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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嫂子,你這麼不情不願?!
“還有這紙條上,救你是什麼意思?!”
“找死嗎?!”
又是重重幾鞭子。
打的累了,坐下喘息。
他和這個買來的媳婦素有矛盾。
今日看到這媳婦走向那幾個警察,他發現不對勁,拉回來一看,見她手裡死死攥著一個紙條子,上面歪歪扭扭寫著救我兩個字,還有一行電話號碼,想到這個,他更是心頭火起。
仰脖幹了一瓶二鍋頭。
藉著醉酒,又是惡狠狠十幾鞭子。
最後當著那女人的面兒,把那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燒了個乾淨。
“你這輩子都是老子的婆娘!”
“跑,能跑到哪裡去?!”
男人氣喘吁吁,又喝了酒,坐在椅子上本來只是想要休息會兒,一不留神直接睡過去,睜開眼睛,外頭已經全黑了,拿腳尖掂了掂那女人身子,叫她趕快起來做飯。
卻發現女人死死睜著眼睛,已經斷了氣。
酒壯慫人膽,和村正一合計,男人一咬牙,將這女人直接扔下了山。
……………………
“媽,我自己一個人也能照顧好自己。”
“哎呀,您就別擔心了……”
“等著今年我回去看您和我爸啊,掛了啊。”
過去的記憶緩緩浮現,然後又像是幻影一樣消散。
我叫董雨。
二十三歲……
我被拐賣了。
賣到了大山裡。
五千塊。
這可能是一個大學生畢業之後的工資,我沒有想到,它也可以代表著一個大學生所有的未來,戀愛,結婚,生孩子,看著孩子長大,自己工作,升職,找到夢想,外出旅遊。
所有所有的夢想,都在一次驢友踏青之後,消失在了吱呀作響的木板床上。
我被鎖住了。
大鐵鏈。
我好不容易曲意奉承,我能跑出來了。
但是我走了好遠好遠,走得腳都起泡了,都沒能走出這一座山,我看到了一輛車,我連忙把車攔住,我驚喜之下跪下求他們帶我出去,他們答應了,我安心地上了車,迷迷糊糊睡著了。
那一天我在疼痛中醒來。
我看到的,是好像更黑更矮的木板床,還有那個男人憤怒地發紅的眼睛。
我明白了……
這裡往外走,要走三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上的人都是這個村子的人。
我跑不出去了。
他們說,我就是屬於這裡的,我不相信,但是我看到鏡子裡,粗糙的面板,因為被抽打而多出的傷口,這不是我,我不相信,但是這就是我……我好像,我好像死心了……
………………
我看到了那天開車人的女兒。
穿著很時尚的衣服,耳墜很亮,香水是我以前很喜歡的那款。
她伸出手,手掌白嫩,和我以前一樣。
她對我笑著說了一句嫂子好。
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我……
不,不對。
這才是我,這才是我!
你們偷走了我原來的樣子,偷走了我的樣子!!
我不屬於這裡,我不該是這個樣子,那該是我的臉,那該是我的生活!
還給我,還給我!
我撲上去,瘋狂撕咬那張臉,那個女生被嚇壞了,周圍的男女都撲上來打我,疼,好疼……
記憶中的疼痛,現實的疼痛,一齊湧上來。
但是又彷彿隔了一層薄霧一樣,並不清晰,女人倒在地上,心中滿是不甘,努力想要爬起來,但是卻無能為力,卻能回頭,回過頭的時候,看到自己的屍體。
她心中淒冷絕望,心如死灰。
啊……原來,已經死了。
下了夜雨。
但是原本刮地臉疼的山中夜雨,竟然也沒有了感覺。
一把傘打在了她頭頂。
傘下一個男人,身穿白衣,傘遮住了臉,看不真切,只是低聲道:
“皮囊皮囊,道一句皮相,又何止於外貌皮相……巫蠱之術已經失傳,但是人心一如過往,仍能剝奪人的‘皮囊’,給你另外一身‘皮囊’,人世到如今,依然是看‘皮囊’的世道啊。”
皮囊……
董雨呢喃,面目悲愴。
是了,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