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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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中時時傳出狂風掃葉之聲。塔尖凌雲千尺，院中種有十餘株古松。林燁康牽著修羅玫瑰的手高度警惕的步步逼近塔前，滿地的落葉像是千百萬年無客旅，簷前的蛛網任飛衝攀攏。塔中枉懸著兩口從未響過的金鐘，空架著三隻鏽跡斑斑的銅鼓，彩像朦朧的畫壁上塵垢堆積。堂前整整齊齊的擺著十六張檀座，寂靜的禪堂裡飛鳥常相逢，惟有講課的僧侶鶴蹤已逝。林燁康摟著修羅玫瑰的纖腰道：“你們魔界堪淒涼、甚寂寞啊！佛前雖有香爐虛設，奈何冷灰殘花事事空！”

修羅玫瑰嬌音顫抖道：“我們今晚在這淒冷荒涼的古塔中過夜？”林燁康揉著遭塵沙眯著的右眼道：“你可以施法將淒冷荒涼的古塔變成鑲金嵌玉、雕樑畫棟的錦堂！”修羅玫瑰替他清掉眼中的塵沙道：“我若施法更換古塔的原貌等於把我們的行蹤告訴魔後，以魔後的性情必將派出其他魔將全力以赴的追殺我們。”林燁康深情地注視她道：“請你把魔後賤婢座前十二魔將的詳細資料告訴我。”修羅玫瑰淡淡地苦笑道：“我們十二魔將俱生著水汪汪的眼睛白嫩嫩的耳朵、高高的鼻子鮮紅的櫻嘴，皆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林燁康唏噓兩聲慨嘆道：“請你變兩隻烤鴨、三隻豬蹄、四瓶仙釀和五跟牛排給我！”修羅玫瑰當即變出豐盛的酒席道：“我們當著塵埃蒙面、彩妝凋落的佛像喝酒吃肉吧！”林燁康色眯眯的望著她嘿嘿詭笑道：“更要錦帳纏綿、繡帷繾綣！”修羅玫瑰低下頭匆匆吃完後便氣呼呼的跑出塔外。

林燁康注視她的背影苦笑道：“我該相信你所謂刻骨銘心、牽腸掛肚的愛，或是繼續防範你別有圖謀、暗藏詭計？”自從在窮鄉僻壤、偏野荒郊的密林中離散後，他擔心古泓麟跟風昭昀已身陷魔後的重重圈套中。“我必須在八月十五中秋節之前重返紅塵，我要阻止天意大帝跟天命大王的陰謀並保護葉胤。”仰首喝下半杯仙液道：“要重返紅塵必須低聲下氣去求修羅玫瑰帶路。”跑出塔外的修羅玫瑰倚柳望湖道：“魔後將用怎樣兇殘血腥的手段懲治忘恩負義的修羅玫瑰？”淚眼模糊地自言自語道：“她常以格外兇殘、極度血腥的手段懲罰背叛她的臣屬和婢僕！”林燁康神不知鬼不覺地現身道：“你只有跟我逃離魔界、追隨炎鳳王子方能獲得幸福美滿、自由自在的生活！”修羅玫瑰任冷風吹乾眼淚道：“肉體俗胎的煙雨軒主真能戰勝天意大帝、天命大王和天魔大帝？”林燁康仰首吸氣道：“肉體俗胎的煙雨軒主畢竟是英明神武的炎鳳王子轉世，我肯定天意大帝、天命大王跟天魔大帝都沒有把握能戰勝他。”

修羅玫瑰依偎著林燁康靜靜地、默默地享受著愛的幸福和情的溫暖。皎潔冰冷的月華似雲淡霜天季節的曙光，緊緊相依的他們仿如苦情的徵鳥和即將離別的眷侶。林燁康攔腰抱著她且滿眼深情地望著她往回走。月光下的巍巍古塔崢嶸倚霄，峻峭凌空，崢嶸倚霄之勢可稱作五色琉璃塔，峻峭凌空之像謂之千金舍利峰。“你瞧塔尖兩側高翹的簷角畫素娥執情郎之手站在離別的岔路口，千嬌百媚之面盈盈佇立而無言有淚，斷腸之景怎忍回顧？惟有西風下朱窗錦門之聲宛似千言萬語的囑託！”修羅玫瑰目光悠悠地望著他道：“你何故棄纏綿繾綣的帳帷溫柔而甘作徵客衝鋒陷陣？請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叱吒風雲、馳騁疆場的烽血生活真的比溫馨幸福的家庭重要？”林燁康淡淡地苦笑道：“三界蒼生誰願意鎧甲裹身的整日打打殺殺、流血流淚？是天意大帝、天命大王和天魔大帝他們造生戰事，是天意王子跟邪惡王子三番五次的軍事挑釁。以炎鳳王子為首的羅剎宮政治集團和軍事集團是代表三界蒼生利益的正義集團，是天意大帝、天命大王、天魔大帝、天意王子和邪惡王子等為各自利益而欲置炎鳳王子於死地。”修羅玫瑰伸手捂住他的嘴道：“我卑賤的生命宛似湖面漂泊的蘭舟憑你駕著急漿凌波而去，可你貪征途而行色匆匆、任離緒亂我萬千芳心，我的脈脈深情除飲恨又能同誰語？回首征塵已散、蒼煙已逝，惟寒江天外隱隱可見兩三煙樹。”朱唇輕輕湊近他的嘴道：“你為炎鳳王子赴湯蹈火、視死如歸，我為你上刀山下油鍋、龍潭虎穴任我行。”

林燁康仰望虛簷拱鬥、絕頂留雲的古塔道：“薄命紅顏，薄情郎君啊！”修羅玫瑰眼露失望之情幽幽道：“塔心裡、佛座上香菸盡絕，窗欞外、神像前蛛網牽蒙，與其聞爐中的鼠糞味不如上塔頂遠眺千里之外，與其嗅盞中的油垢不如攀塔尖歌舞靈霄之中。”林燁康抱著修羅玫瑰沿著環環繞繞的彎梯步步往上爬。“待我清掃古塔使它恢復舊日之容！”修羅玫瑰摟著他的脖子道：“暗中有珍寶，苦煞命落空！清掃古塔未必能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