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劍飛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於。下午就有欽使來宣詔。冊封的儀典,由客曹尚書另行準備。昭君須打點著進宮謝恩。
“二姊,”趙美問說:“什麼叫長公主?”
“皇帝的姊妹,稱為長公主。”韓文為她解釋。
“這樣說,二姊就是太后的女兒?”
“對了!”
“這一說!我就不該再叫二姊,要叫長公主——”“不,不!”昭君急忙搶著說:“三妹、大姊、四妹,我既還沒有正式冊封,也還沒有移居,你我仍舊姊妹相稱。就是將來冊封了,私底下我們也仍舊是姊妹。不過,”她容顏慘淡地說:“只怕叫姊姊、妹妹的日子,也不多了!”
遠嫁塞外,音容長隔。昭君已浮起濃重的離愁。三姊妹見此光景,頓有依依不捨之情,無不黯然。
“不要這樣!”林採強笑道:“二妹的大喜事,應該高興才是。”
於是包括昭君自己在內,都是強抑悲傷,勉為歡笑,凡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說她從此是金枝玉葉,榮宗耀祖;說她屈身和番,功在國家;還說她居然能重遊兒時嬉笑之地,亦是人生難得的際遇。
說來說去,韓文終於忍不住提出一個疑問:“封二姊為長公主,是皇上的意思。我就不明白,皇上為什麼不封二姊為妃嬪?”
這也正是存在林採與趙美心底的一大疑團,所以雖未附和,卻都沉默,表示同感。見此光景,昭君不忍獨保秘密了。
“大姊,”她說:“你還記得毛延壽畫像那天的情形不?”
“怎麼記不得?我們不都還在說,看起來人言不可盡信,竟是冤枉了他!不過,何以那麼一張畫送了上去,竟會石沉大海似地,音信毫無?”
“是啊,”韓文介面說道:“你看,像孟玉那樣,竟然亦承恩寵!提起來真是氣人。”
“大姊,三姊,”趙美連連搖手:“你們先聽二姊說。”
“說起來,恐怕不是冤枉毛延壽。”昭君聲音中,略有些悵惘的意味,“那天晚上,夜已經很深了,傅婆婆來敲我的門,她說,她有句話不跟我說睡不著覺,毛延壽是在等著我送禮去,如果不送,他們另外畫一張像呈給皇上。”
聽得這話,一個個將雙眼睜得好大。林採問道:“那麼,二妹,你送了沒有呢?”
昭君不答。韓文開口了:“大姊,你這話問得多餘!如果送了,何致於會有今天?”
“是的。”趙美點點頭:“毛延壽一定畫了很醜的一張圖送到御前。也許——”“四妹!”林採急急打斷她的話。因為她已經想到,趙美未說出來的那句話是:“也許正因為畫得太醜,所以皇帝捨得把二姊遠嫁塞外。”這話如果說出口,昭君會更難過,故而趕緊攔阻。
“一切都是命!”昭君嘆口氣說:“我誰也不怪,只怪我自己。”
她怪自己什麼呢?是不聽姊妹的勸告,不肯對毛延壽稍假詞色,以致落得這樣一個結果,還是另有別的想法?誰也不知道,誰也不肯問,怕更惹她傷感。
“我在想,”林採強笑著,打破了難堪的沉寂,“不知道二妹穿上公主的服飾,是怎麼個樣子?”
“那也不難想像。”韓文介面說道:“必是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正說到這裡,只見傅婆婆迤邐而來,後隨兩老媼,手中捧一大一小兩個木盒。傅婆婆入門先笑盈盈地賀喜,然後揭開那個大的盒蓋,裡面正是一套長公主的禮服。
皇后的禮服,名為“蠶服”。長公主的禮服次一等,名為“助蠶服”,是淡青的所謂“縹色”,極其樸素。但另有一副形似團裙的綬帶,正好與助蠶服相反,華麗非凡。而長公主身份的尊貴,亦就在此——自長公主及諸侯的封君以上,禮服才有綬帶。長公主赤綬,紅地彩繡,另加四條飄帶,顏色不同,赤、黃、淡青和深青帶紅的顏色,帶鉤是一個黃金的辟邪品。
較小的那個木盒,其實是一個圓形的帽籠,內裝一頂假髮,盒底另有一個長方小盒,置著全副首飾,玳瑁簪子碧玉釵,垂珠耳璫金步搖,共是四件。
“好富麗,好珍貴!”趙美高興地喊:“大姊,我們快替二姊打扮起來。”
“慢慢!先謝了傅婆婆再說。”
林採很會做人,從不疏忽對下人應有的體恤。先替昭君開了賞錢,打發了傅婆婆一行三人,方始領頭為昭君上妝。
上妝自然是先梳頭。從春秋戰國以來,貴婦盛行高髻,但是,頭髮少梳不成,多了梳起來也很麻煩,因而使用假髮,其名為“鬃”。久而久之,成了制度,自皇后以次的貴婦,